古云仍是紧咬牙根,步步为营,因为了手中捧着的那盆水,是捧给一个在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绝世门主幕容不败。
原来幕容鸿因给莫予轰至五痨七伤,一时间不便于行,故幕容不败与帝九天结盟后并没即时离去,只为让幕容鸿能够稍事歇息一夜。
即使翌晨他依旧举步维艰,也不必为舟车劳顿而伤元气。
古云心想:“嘿嘿,这一战,莫予他也不好过呢!他此时还在我庐上的炕上沉沉躺着,受伤非轻。哼,该死的幕容鸿,你把莫予害成这样,可是你自己也身受其受,真是活该!等以后我会让你知道后果!就冲你的态度,我就留不得你!”
如今绝世门已是出发在即,古云好不容易才把水捧到幕容不败所睡的客厢门前,他在门外轻声唤了一声:“城主,热水来了。”
但听门内的幕容不败“唔”的沉应一声,古云遂轻轻推门而进。
只见幕容不败早已端坐窗旁,古云低下头,装作很卑微地把水捧到窗旁的小几之上,道:“城主,请抹个脸才动身吧!”
“任务”完成,古云也不多作逗留,立想掉头离去。
对他而言,除却世上仅有的几人,对谁他都会戴上一副面具,经过帝九天这件事后,这世上恐怕没有多少人能够让他揭开面具。
谁料幕容不败突然叫住他:“你,就是剑邪尊之子——古云?”
古云吓了一跳,他没料到幕容不败竟知道他是剑邪尊之子,霎时间满脸通红。
也无法回答,他突然想起了好像在这时候幕容不败想要招揽他来着。
他没有张口回答,仅背着幕容不败点了点头。
幕容不败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笑意,故意嗟叹道:“真可怜啊!连剑邪尊之子也要敬茶敬酒,洗马喂草,帝九天那也太残忍了点吧?还成为了总管?一个了不起的商人?!”
在这个社会中依然是重农抑商,只是多了一个打头阵的武侠而已。
古云听他语气似带嘲讽之意,一气之下亦不再理会他,径自向房门步去。
谁知幕容不败又道:“白天屈膝人前,晚上暗里自黏心中伤口,这样做绝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同情与体谅,反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柄。古云,难道你真的甘心这样卑贱地度过一生?你丹田虽毁,但未必没救!”
古云听后顿时止步,心头一痛,想:“啊,他……为何如此说?他……到底想干什么?”
古云虽没有把心中疑问道出,幕容不败却似能看透他的心,他道:“古小子,帝九天实在太恃势横行。老夫虽被逼与其结盟,但亦不忿其对你所为。何况你乃剑邪尊之子,相信资质决不会比莫予逊色。这样吧!你不若随老夫一起回绝世门,让老夫把你好好栽培成才,如何?”
真的吗?这真的是他的用意?古云虽然稚气未除,也知道幕容不败此举并非只为赏识自己如此简单,他其实是心有不甘,欲借此事一挫帝九天锐气!
然而对古云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他没有理由拒绝。
更何况绝世门还有剑圣存在,那是一份极高的传承。
以他的天赋,只要被剑圣发现,他有绝对信心剑圣会收他为徒!
可是就在他乍惊乍喜刹那,他蓦地记起一个人——莫予……
不!莫予曾在惊涛骇浪中救他一命,又曾为他向帝九天跪地求情,还跪至满地鲜血。
更何况,他待他那样好,事事都照顾他,昨日还为救他而与幕容鸿硬拼一腿,如今正重伤在床……
他怎能在他重伤在床之际,不顾而去?不!
古云陡地重重摇头。
更重要的是他要留在这里预防三徒被帝九天分化,所造成的一系列悲剧!
他要保护好,三人!
幕容不败满以为古云必会摇尾答应,当场为之一愣,诧异问:“你不愿意?为何?为了何故?”
古云幽幽的道:“为了……莫予!”
天地良心,古云真的是为了莫予!
幕容不败当下恍然大悟,暗忖:“嗯,原来他俩是要好朋友,难怪昨日那莫小子拼死也要救他了。”
思忖之间眼珠子忽地一转,眼睛随即成一条细线,摇头笑道:“古云,你错了。”
错?为朋友留下也算错?
那么什么才算对?!
古云极不明白,问:“城主,你……为何如此说?”
幕容不败睨着古云,嘿嘿而道:“像你这种傻子,尝到别人所给的小小甜头便朝夕念着终生图报,这样做并不划算啊!就让老夫告诉你吧!现今的世人一天比一天差劲,一代比一代奸狡,再也没有真情真义了。所谓的的情意只不过是虚假的情意。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的工具!”
“但……”
古云听后在心里嗤之以鼻,但还是装作有点迷惘失措,却坚持道:“莫予……莫予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幕容不败不屑地笑了笑,无情道:“即使有,那也只因为他还年轻、纯真,可是人总会长大的,待得他有天长大成人,要自创一番丰功伟绩之时,他便会忘掉你这傻子今日曾为他而留在帝天盟了。”
古云愈听愈不懂出声,古云当然知晓以后发展会如何,他也知道他和莫予的故事,他也一直在想如果他离去在九州大陆中的故事是否会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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