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瞧见他这个样子,不禁附嘴在莫予耳边道:“唉!予,你也别太在意,白喃珏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他小时候太苦了。他可不是在监视我们咯!”
莫予听了心下一动道:“云,我当然明白,白师兄一切都是帝九天的主意。不过云,白师兄,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你可否详细说道?”
古云撇了一眼白喃珏摇摇头道:“有些事,要他自己说才行,予,你以后会明白的。”
莫予默默点点头,心知有些事情的确不好说,比如说他母亲之事?
三人便就这样沉默了下去。
一夜无话。
镇海大寺位于天山极东一带,三人日夜兼程,距离帝天盟愈远,雪便愈少,也没有那么寒冷,终于来至镇海大寺一带……
山山村是位于此处的一个小村,此处的冬天并没有呼呼风雪较帝天盟暖和不少。
天气也愈发的好。
三人走在村内的市集上,但见人潮熙熙攘攘,一片烦嚣,好不热闹。
古云自出娘胎便居于天山极东,虽然并没居于山山村,对此地也异常熟悉,不期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亲切感。
莫予眼见摩肩接踵的人群,不禁回想当初老父退隐归田,所居的那条村子也是如此,但愿自己有一天也能再次回到那条村子,安安定定、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便好了。
三人之中,惟独白喃珏最不习惯面对此汹涌人潮,他生来就注定是个孤独的死神。
不过这些村民似乎也不习惯面对他,众人甫与他的眼神接触便远远避开。
他有一双可以慑退苍生的眼睛。
然而,这双眼睛却隐藏着一颗不为人所知、所能了解的心。
除了知晓一切的古云。
只是古云却不是哪个能够温暖他心的人。
这颗心,也不知到何日方会给人从他那个虽生犹死的躯体中挖掘出来,瞧个清楚明白?
也许永不会有一天。
就在此时,距三人不远的一间破旧石屋突然飞出一条人影,只见一个年约三十的妇人哭哭石石的倒在地上,一个魁梧的粗汉从屋内追出,骂道:“呸!臭婆娘,老子仅是到小黄家操几手罢了,你却整天啰啰唆唆,烦个不休,待老子好好整治你!”
原来又是柴米夫妻的故事,但光天化日下如此毒打一个女流,试问谁能坐视?
不过这粗汉身高竟愈七尺,拳如碗大,一般村民也只好装作视而不见。
眼见众人恍如瞎子,坚决不锄强扶弱,莫予不由分说抢上前,扶起那妇人问:“这位大嫂可有受伤?”
妇人哭着点头,此时那粗汉见妻子有人相帮,心头更怒,呲目吆喝:“嘿,小子年纪轻轻,却胆敢管我老王的事,是活得不耐烦啦!”
此时古云皱眉也跑上前拉住莫予示意让他来,插嘴道:“你老大一个堂堂男子居然毒打一个毫无反抗的女流,不害羞吗?哼!我年纪比他更轻,我也要来管上一把!”
那个粗汉听罢更是怒不可遏,发狂般挥舞重拳,便向两个孩子轰去,喝道:“好!就让老子先教训你两个小鬼再整治她!”
拳如雷下,给这粗汉轰中一拳也不是好受的。
然而他这一拳并没轰下,因为已有一个人抓着他的手。
老王大骇回头,但见来者竟是个黑衣少年,急忙喝道:“小子快放手,否则老子宰了你!”
到了此刻他还虚张声势,冥顽不醒,白喃珏一声不作,轻轻一掌挥出,便把他整个庞大的身躯挥出老远,翻滚十数周方止。
那个老王的妻子惊见老王被打,瞿然尖叫道:“哎!你这个小子怎么打人?来人啊!这小子无故伤人啊!”
这?这……古云本想自己解决这件事,他知道接下来在此地会有洪水爆发得想办法让村民走了才是,谁知白喃珏突然插手,当真是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的感觉。
虽然妇人黑白不分,是非颠倒,救人者遭被救者人诬之以罪,天理何在?
莫予忙解释道:“这位大嫂,我师兄只为帮你……”
话犹未完,那妇人已瞪着眼,凶巴巴地骂道:“我呸!谁要他相帮?若老王给他打死,以后谁来养我?”
古云拉住了莫予摇摇头,又对白喃珏点点头,让他来解决这事情。
那妇人接着赶去察看老王,发现他嘴角流出些微血丝又故意尖着嗓子叫道:“来人啊!杀了人呀!来人啊!”
这种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事,白喃珏已屡见不鲜,他木无反应地转身欲去。
可是那妇人仍在泼辣地大呼小叫,村民们遂好奇地驻足围观,于是便有不少人在窃窃私语:“啊,这家伙怎么如此蛮横无理,还胡乱伤人呢!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呀!适才我瞧了他的眼睛一眼,差点连尿也给撒了出来,真可怕!”
“依我看,这种目露凶光的人必定嗜杀成性,或许他真的杀了许多人!”
“那……怎么办?给这种人走进我们的村子,一定永无宁日!”
“我们快去看皇榜,看看最近有否这样的一个重犯!”
“不用看了!我们还是快快合力把他赶出我们的村子吧!”
众说纷纭,七嘴八舌,世人许多时候就是如此盲目、无知、野蛮、恩怨不分,顷刻群情汹涌,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便朝白喃珏扔去。
古云正想运使武功,却忘记自己不能使用武功,不过想到两人都是自己至交应该无事,而且就算有外人在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使用就武功。
可是古云还没使出,白喃珏已经先一步挡住了石子。
莫予连忙嚷道:“白师兄,快避!”
可是白喃珏恍如未闻,并没有避开意思。
他忽然回首一望。目光只是狠狠地向众村民手中的石子一扫,一干人的手登时顿止,不敢妄动。
杀神威严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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