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官道被枯叶掩盖。
南烛双脚被铁链绑住,坐在铁笼中被马匹拖着。
笼内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女,同样都被绑住双脚不得活动。
在马匹前后各有几辆马车拖着铁笼,笼内多是妇孺,还有一些挑了脚筋手筋的男人。
“老大,还有二十里就到虞城了。”
车队最前方一名斥候骑马归来,双手抱拳,一脸恭敬地对面前魁梧男子说道。
“好,弟兄们,打起精神!”
男人大喊,
“干完这票咱们又能潇洒一阵子了,可不能出了差池!给我擦亮眼睛,刀剑在手!”
“是,老大!”
手下齐声回应,数十人手持利刃,调整位置,守在铁笼周围。
笼内很多孩子被吓哭,不过刚发出声音就被守在旁边的恶徒打晕。
大人们虽都满脸愤恨,不过不敢做任何举动,畏于受罚。
“你不怕吗,怎么没哭?”
一个女孩凑近南烛,好奇地询问。
“你不也没哭。”
他没有睁眼,靠在笼边反问女孩。
“哪有,我怕死了,不过我更怕被剑柄打晕,感觉被那东西打一下头上会鼓个好大的包。”
女孩面露害怕,又略显灵动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见对方不理自己,便自说自的,
“我叫白芨,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不是他们府上的人吧?也是半路被拐来的?”
“你说这些匪徒要带我们去哪?”
“你怎么这么镇定,我觉得像你这样的要么被卖了当苦力,要么扔到城门当乞丐,你觉得呢?”
“我跟你说,等会肯定有人来救这些笼里的人,我们趁乱一起逃跑怎么样?你也不想当奴隶吧,咱俩路上也有个照应不是。”
南烛仍然闭目不想搭理她,他早已看出周围的匪徒都是炼气一二层,灵力虚弱,如之前城中的乡民一般,不足为惧。他们老大最多也就四层左右,不过气势挺强,应是武夫出身。
想到小城,南烛的心情又沉重了些,距离与青儿一别已经过了两月有余,而自己弯弯绕绕走了两个月都没找到官道,还好被这些匪徒抓到,蹭他们的马车才知晓方向。
“喂,怎么说?你想当奴隶还是陪我一起出逃?”
南烛见少女还在他耳边不停询问,更烦躁了。
你说你一个炼气五层非装作阶下囚待在这笼中,怎么想都有蹊跷。而且体内灵力浑厚,与吴鑫天差地别,自己可不想蹚浑水。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当奴隶?”
南烛幽幽开口。
白芨被这话问的一愣,转念想原来这人不是胆子大,是傻子啊。
她没有继续骚扰,心里默默思索等会自己一个人怎么逃出去。
车队缓缓前行,离虞城只剩十里地,夕阳如血光般照在枯叶上。
哒哒
哒哒
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斥候听到声音跳到道旁最高的树上,望见来人后瞳孔一缩,迅速回到马上。
“老大,前方兵马近百,为首的手下若是看的不错,应该是虞城二城主。”
“他奶奶的,这么明目张胆来劫老子,他们的家事自己不处理好,这能杀还是不能杀?”
魁梧男子一阵头疼,招手示意车队停下,
“弟兄们,拿好兵器,先让这些崽子看看我们九排寨的气势!”
“是!”
匪徒们齐声应下,驱马来到前方摆成阵列等待客人到来。
哒哒
不到片刻,近百兵马来到近前,与匪徒相向对峙。
为首之人手握长枪,头顶着冠,甲胄在身,威风凛凛。
“三儿,你个小小山贼不在山里窝着,什么时候干起刽子手的行当了?”
男人枪尖指向对面,满是挑衅。
“呦,这不是林副城主吗?怎么,今日没在城主屁股后边讨奶喝?”
杜三扛起大刀,鄙夷地看着林清徐。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
林清徐脾气瞬间上来,说谁都行,竟然敢侮辱城主。
“怎么,我说错了?弟兄们说是不是?”
“是!”
“哈哈哈哈。”
杜三大笑,不过斜眼一直在对方兵马中扫视,心中有些焦急。
“你找死!”
林清徐年轻气盛,举起长枪就要上前冲去。
“二城主莫急。”
这时一只手在旁拦下他,没想到林清徐听到这声音竟真安静下来,转头恭敬作揖,
“师爷,是我鲁莽了。”
“无妨,二城主心有愤恨我能理解。不过城主的命令是救人,动起武来难免会伤到他们。”
“是,师爷。”
杜三在远处看的迷惑,这打还是不打,他又问了问身边的斥候,
“林傻子旁边那个老人是谁?”
“回老大,是师爷。”
“废他妈的话!当老子耳聋吗!?我问你他是林清徐的师爷还是城主的师爷?”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如果属下没记错的话,虞城只有一个师爷,姓秦。”
“哦?那就有意思了。”
杜三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那个老人,心里有了些想法。
而老人似是知道杜三对他有想法,叮嘱了二城主几句,便只身驱马来到近前。
杜三看到对方行动,同样驱马行进。
“老大,可需属下陪同。”
“滚。”
“好嘞。”
两方人马中央,杜三与师爷面面相对。
“杜寨主,久仰久仰。”
老人捋须,目不斜视。
“秦师爷,不知秦师爷有何事?”
杜三抱拳,压低声音,蛮横有所收敛,眉眼间不断试探。
“呵呵,小事小事,只是受城主所托,来请杜寨主交个人,再取个东西。”
“哦?秦师爷明示。”
老人眼中精光一闪,
“我要那笼中的一个小娃娃,让你手下护好铁笼,等会我检查必须毫发无伤,剩下的都还是你的那份。”
“好,那取何物?”
“取二城主的人头。”
杜三瞳孔微缩,这城主还真是无情,自己的亲弟弟也要杀。不过自己拿钱办事,杀便杀了。
“好,不过这二城主虽然人傻,但实力可不低,我对他并非完全有把握。”
“无妨,我在他体内已悄悄种下种子,等你们打斗时他的经脉会短暂不通,你只需抓住此时机一举拿下就可。我想,这对于杜寨主来说不算难事吧。”
“简单,师爷放心。那身后兵马呢?一并除掉?”
“不用,你手下中有擅土者吧?那些兵马皆是我挑的废物,只需让你的手下困住就可。毕竟也要有人知晓二城主是怎么死的。”
“呵呵,我这黑锅,背的可大了。”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他们的声音很低,不过南烛在笼内听的仔细。
这是在干嘛?匪徒和城主的人笑谈甚欢,还要杀了二城主?
而且他们说要带走个孩子,不会是刚刚和自己搭话的少女吧?这笼内就属她最奇怪。
算了,几个炼气四层,身边这位也就五层,还是先看看戏吧。
“啊!”
杜三阔刀挥出,师爷鲜血飚出,当即被斩落下马,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你们城主府也配和我谈条件!老子的东西就是老子的!”
“你个畜生!给我杀!”
林清徐见师爷重伤,顿时红了眼,提枪驱马向前冲杀,同时挥手示意身后士兵一齐。
可他们面面相觑,应声却都未敢动一步。
火焰包裹枪尖,长枪在林清徐手中挥舞,如火轮一般耀眼,火焰温度触之则皮开肉绽,被刺入体内更是绝无生还的可能。
杜三没有后退半步,他跳下马,让手下牵着马离远些。
双手持着阔刀,刀身被水笼罩,只留刀刃在外。
瞬息间林清徐逼到近前,火轮砸在杜三头顶。
杜三见势抬起阔刀,在面前形成一片水幕欲将火轮阻挡在外。
铛!
兵器相交的清脆声响起,还有水火碰撞发出的噼啪声萦绕在两人耳边。
水雾没住战场,正当杜三想操控雾气攻击时,林清徐则加大火焰,将水雾全部烧尽。
可水幕还在杜三面前,水幕不断雾气不断,两人灵力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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