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衍在林间穿梭,猫群紧跟其后,这时候他上半身撞到杉木,调了个弯儿朝崖缝隙里浮去,太过狭窄,只好硬着头皮上。
行驶的路线就跟他神智般相似地恍惚,失力间缝隙里的月光渐渐疏远,猫群也未曾想再追赶,柳寒衍瞧见它们离去。
……
红雾消散开,柳寒衍啪叽地就落在地面,这响动令猫兽全身毛绒炸裂开,咕咚咕咚地发出声响。
柳寒衍大口呼着气,仰卧在石子地上,不断口吐芬芳,实在是痛的撕心裂肺,双臂却抬不起,又闷又酸。
任凭雨滴铺满全身,泛起涟漪。
闭眼。
……
这缝隙的开口处,是灰雕镇的子民不敢触碰的禁忌,凡是身体有异象的人都会被丢下这窟窿般的缝隙里,永无天日。只要柳寒衍再往左侧挨点儿准会掉下去。
那狸花猫在他晕过去后就不再进食,两条爪子糊弄着兽眼,时而又左右晃荡脑门,这会儿它灰扑扑的爪子正巧擦过躯壳。
柳寒衍哐哐当当地滚了下去。
“啊啊啊?”
柳寒衍立刻扯到了腰背,痛醒过来。
无意间在缝壁里滑了几圈。
空洞的瞳仁突兀地聚焦,手掌慌张地抓住了生长野草的凹陷,吊在穴口十几米处。
“喵嗷~”
那狸花猫以为猎物想逃,也跟着蹦了下来,砸在他头顶上。
柳寒衍实在又困又饿,迷迷糊糊的。他胸口微烫,若现在去看右腿,定会瞧见蛇身鱼尾,没有四肢的小龙正拖动身子企图攀上他的后腰。
纤长的龙形头颅透明起来,一点点掺透他的腰背,待鱼尾骨处停下,化实作万千细鳞,瞬间包裹他的半身,他隐隐有察觉到,挣扎了一瞬。
鱼尾似乎长在了柳寒衍的腰部,如棉布轻柔的围着摆动,就在他右手无意识间抽搐时,扎实的尾羽下意识扎进了岩壁里。
解脱右手后,柳寒衍利用无损的一只膝盖撑住身体,脸贴着一步步往上滑,头顶的野猫自然不安宁。
在柳寒衍看不见的角度,布满荆棘样鱼鳞片的圆润牙口叼住了它的半边身子,将它的猫脸悬空着死死按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摩擦。
至于头顶减轻了不少重量,柳寒衍可以说是完全感觉不到。
直到他从发丝间,接触到月光。抬头间对视上狸花猫垂弱的后爪与一张粉肉残缺的猫脸,似乎被什么吊起。灰调的蛇身显露出一只黑金的利眼,他慌乱之间忙地将下巴挪到崖面上,从缝隙里撑上去,动作诡异又搞笑。
“这…这是?”
柳寒衍被后腰的沉重吓得不轻。
源龙小心翼翼地吐出嘴里的猫兽,消散了。
柳寒衍只觉腰椎一轻,立马坐直了身体,紧绷的身体吐气又呼气。
【刚才的是什么!】
脑内思绪万千,从寄生关系开始,密密麻麻的猜测堵得他人心惶惶。
【打住打住!千万不要再想了!】
休息一阵,没有那源龙的影子了,柳寒衍立即撑起来扒狸花猫的躯干。
“软糯糯的,骨头都碎了!”
这猫兽已经没有了气息,赖赖地躺着,脸骨都是稀碎。
而柳寒衍也不比狸花猫好到哪里去。
棕色的麻布单衣只有上半截能遮体,白条束腰下被布条隐约盖到一些青乌的磕印,这些都是柳寒衍身上最轻的惨状。
此人微微叹气,靠在榕树的躯干上避那绵绵细雨,心里面有许多疑问。
列如自己虚弱成这样怎么还能苟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