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衍听见笼子推动的声音,何毅稳着步子朝祭司走去,麻皮背心搭着豹纹的长裤,走动同时肩膀子的混肉不停翻滚,气势上有说不上来的变化。
然而瞅见那些盘着腿,朝何毅击打胸膛示意的汉子,柳寒衍瞬间读懂了…这家伙在耍风头!
火焰的色泽在夜空下有些热烈,咚咚锵锵的鼓声巧妙地迎合了他们风流鼓舞的动作,何毅傲慢又蛮狠地挨个点头回应,祭司与舞女们的表情也变花脸般呈现欣慰的笑容。
随着何毅打头阵,愈来愈多穿着背心的青年人从奉神壁处理猎物那头迎来,无一不是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而唯一突兀的是里面竟然夹着一个被推推嚷嚷的小屁孩。
柳寒衍没注意,何毅一走远立马从手袖甩出面饼拼命咀嚼,吃完后还不过瘾,对着泥鳅汤看得火热。
红柏树在几块大岩石后面,柳寒衍看的不清楚,分明刚刚是有个人在那儿。眼花?真是奇了怪了。
如果说盛菜时鼓手们敲的乐声诡异听着又让人麻嗓子,那么现在他们敲的鼓就是清泉涌动,热烈激昂又有节奏感。
鼓手们与何毅他们的队伍远远看去,就像两根麻绳到了最后他们相互交错在一起,鼓舞的人扭动身躯缓慢经过他们,接过舞女手中的盘子走进他们的队伍里,分别递上,就好像两根麻绳打了结。
四周是那么的热闹,但人的声音却是那么的安静。
“好!小毅你过来!”
祭司亲切的对着他的孙子叫了一声,被喊到的那人微微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一步。
“在!祭司大人!”
乐声似乎奏的小了许多,使他们的声音异常清晰,就连柳寒衍也能听见。
“作为我们村里最勇猛的捕猎好手,这是你应得的。”
祭司从鼓面端起一盘两个面盆大小的泥鳅汤举到何毅的面前。
身高上比祭司高了两个脑袋的汉子,向后退了两步,隆重地弯了一个90度的腰,才缓缓接过。
“去吧,好孩子。去奉神壁领你的猎物吧!无论是老虎还是花豹都可以拖回去一整只。”
祭司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何毅就这么目不斜视的朝奉神壁走去,途中经过柳寒衍的笼子立马停住,直接给柳寒衍表演了一个大变活鱼。
他左手掌着大盘子,右手摸出鱼骨就这么淡淡的丢进去,泥鳅立马膨胀起来塞满了两个脸盆大小的盘子,甚至还多出一个头,盘子的边缘不断溅出土壤。
柳寒衍早有料到,但最为震惊的却是他只用一只手便能撑起如此之重的东西!简直恐怖如斯,甚至柳寒衍想问他一句:兄台你这么拿着不难受吗?
于是何毅在他惊恐的目光下缓缓离开了,满眼都是戏弄。
而这场盛宴还正在进行中,柳寒衍愣愣地看了许久,回过神时突然发现一位鼓手的脚下踢到了一块圆圆的镜子,镜子立马滑向了队伍的后方被那刚好被撞倒的小童抱了个满怀。
“嘿,这可真搞笑。”
柳寒衍傻笑两声,仔细瞧那小童不就是广茂吗?
广茂摔的时候是朝前扑的,没人瞧见有镜子在他怀里,前头的麻子脸小哥似乎对他颇为照顾,听见声响就知道是他摔了转身就来扶。
而明显,广茂摔跤就是遭了后面那人的罪。见麻子脸来扶,后面那人想也不想又朝屁股踢了一脚,使快要站起来的小朋友又跪在地上。同时麻子脸手本来扶得他肩膀却打滑从广茂肚子下接住,无意触碰到镜子。
“啊!”的一声捂住了四根被烫出皮的手指。
“什么东西?”麻子脸痛苦的问。
广茂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却什么也没有,麻子脸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眉头紧缩地转过了身。
队伍依旧缓慢地朝前方挪动,没人注意到刚刚的镜子滑到了柳寒衍笼子右边的草堆里。
观看了全过程的柳寒衍表示:我看见了所有,但这又这么样呢?不过是个镜子而已…
柳寒衍这样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去捞镜子了…好吧我就是想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子。
镜子落脚的地方恰好是一臂之长,于是柳寒衍捞得十分轻松,拿到了镜子之后,他立马迫不及待地举起镜子。
“啊啊啊啊啊!”
他受到惊吓,立马把镜子揣到衣服里面尖叫起来。
“闹什么闹。”
“是啊,闹什么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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