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无言地面对着戴在手腕上的通讯设备。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
“不……我在想这样会不会有些太过唐突了?”我皱着眉头问道。
“柏枝,你听好了,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对面传来严肃的语气。
“但是……”
“你究竟在疑虑什么?”
“……”
我轻轻呼了口气,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回答的话语。
“这可不像你啊……”有点受不了的声音。
“总之,计划已经确定,没办法回头了,好好准备吧!”
挂断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虽说一开始是我本人要求的加入本次行动,并且担任了主要行动员这一身份……
按道理来说我是准备好了,应该是准备好了才对……
我在犹豫什么?
“呼,透透气吧。开门。”
我走了出去。
“柏枝哥哥?这么晚了你要干嘛?”
“睡不着,出来走走。你呢?”
“呃!”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眼角有点发红。
“没什么!”她猛的跑开了。
“早点睡,晚睡会长不高的。”我姑且加了一句。
行动最迟将在三天后举行,当然,也可以选择明天或后天,这两天都是计算出来的合适的日子。
我突然脱力一般地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
翌日。
“柏枝哥哥,早上好!”
“哦,早啊。”我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那个!那个啊!”
“嗯?怎么了?”
“……没什么。”
“唔……是吗。那我们去检查吧。”
“好。”她明显垂头丧气地说。
最近因为组织要求,对萝蔓丝的身体检查变更为了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
我也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了。
“躺上去吧。”
“……”
检查结果慢慢出现在眼前的电脑上。
以结果而论没什么变化,细胞依旧在极速衰减。最近也可以明显感觉她的活力一天不如一天了。
可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不,我认为她知道,可能很早就知道了。远在我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了。
那她是将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来过吗?
我不知道。
拿着诊断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至少……至少让我陪她度过这一年不到的时间!
我无数次这么想。
但是不行。
行动已经迫在眉睫了,这一次失败了那就得再等一年或更久。
那就是致命性的了。
“柏枝哥哥?”返回观察室的萝蔓丝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我们走吧。”
“好。”她竭尽全力摆出一个笑脸。
但依然可以观察到她满脸疲惫。
我的心剧烈地疼痛了一下。
没错啊,我就是个骗子。
——萝蔓丝视角——
前一天晚上。
“睡不着……”我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于是我翻身下床,走到了门口。
“开!”
门滑开了。
“好!来大冒险吧!”
于是我闭着眼睛,摸着墙壁仅靠直觉行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睁开了眼睛。
“唔……这里是哪儿?”
没见过的地方。
公共区域那边我已经熟悉到闭着眼都能不碰到墙走完的地步了,但摸着墙壁一路走到了一个陌生区域。
“……所以说我想提高点点数啊,我不想再吃研究人员的剩菜了。”
“……是啊,还要去义务劳动,真是够辛苦的……”
不好,有人!
我下意识地躲到拐角的阴影处。
看来是进入了什么需要警员巡逻的区域了吗?
“不好……”我低头叹了口气。
要是我现在出去认错还来得及吗?
……估计不行吧。这两个人都已经把枪端在手上了,恐怕我一出现就会被打成筛子吧。
“完了……该怎么办?”深知自己惹祸的我贴着走廊墙壁悄声移动着。永不间断的单调白色走廊使我现在连来时的路也分不清了。
“K……?”
我看到一扇门上涂着一个巨大的英文字母。
“也就是说……这里是区域K?”
还真是走到了个不得了的地方了啊。
“完了完了,要被骂了……”我心情一下子低落了起来。
“不行不行!振作起来萝蔓丝!还没被抓到就还没有结束!”
我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探索。
走到那个门前,我怀着试一试的心态悄声说道。
“开。”
门开了。
什么?!
为什么我能打开?
我应该没有这里的权限才对啊?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刺激着我的好奇心,使我往门里迈出了一步。
是一个宽广的房间,里面全都是奇怪的设备。类似培养舱的东西填满了整个视野。
紧贴着房间的左右两壁各有一排。我没有开灯,靠着舱体在黑暗中微微发出的光亮我才能看清刚才的一切。
我拖着因为兴奋而有些麻痹的双脚走向其中一个培养舱。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在上面,让我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我伸出手擦了擦,擦到整个外玻璃透亮后,我将目光缓缓转到里面。
……原来是这样。
我释怀地笑了。
但随即又坐着哭了起来。哭了不知道多久,我才站了起来。
“……我……还得……回去……”
之后的事我已经记不清了,就恍恍惚惚地记得似乎遇到了柏枝哥哥。
这一切是梦吗?多么不真实……
是梦就好了。
——珠婳视角——
明显有什么东西绊住了柏枝。
“这个不用说也很明显吧……”
难办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俩了。
搞得我像大恶人一样。
“啊啊啊啊!”我抓乱了自己的头发。一下子倒在房间的床上。
“柏枝有这种情况,也只在之前有过一次啊……”
他似乎还不知道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既然没想起来我也不打算提,反正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倒不如说是想不起来才最好。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真是麻烦。
我取下眼镜,右手的拇指与食指捏住了鼻梁,闭上了眼睛。真是相当令人头疼啊。
但是这是他不能违抗的。从他选择出来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能成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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