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续……运……!”
漆黑一片。
“……命令……!”
躺在一个不宽不窄的地方。
“……开……R……”
浑身被捆绑着。
“……到了。”
担架车停了下来。
头上戴着的东西被猛的取了下来。
一片刺眼的白。
我眯细了眼睛,慢慢地去适应眼前的景象。可我始终无法睁大眼睛。
“唔……”
我正准备试着发音,却发现我的嘴巴被堵住了。
一群人走过来在我脑袋边摆弄着什么,只能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
趁着这段时间,我开始适应这刺眼的白色空间了。
“……”
眼熟。不如说,不久前才来过这里。
萝蔓丝(?)死去的地方。
终于,他们摆弄完后一下子把一个沉重的东西套在了我的头上。金属质感。
这不就是萝蔓丝之前头上戴的那个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奋力挣扎了起来,就像知道了自己死期一般的牛一样死命地为了存活而挣扎着。
这时,视野边缘缓缓靠近了一个身影,坐在轮椅上的身影。
言和。
“哎,作为实验体可就老实一点吧。”他坐在轮椅上俯视着我,不急不慢地抬起手就是给我一巴掌。
“……唔!唔唔唔!呃唔!”
“啊,你肯定想知道萝蔓丝的事情吧。真是的,明明是实验体却还要取名字,你还真的是恶心啊。”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脸。
“正如你刚才所质疑的,实验体A-4253已经毫无疑问确认死亡了。”他歪斜着嘴笑了笑。
“好了好了,别叫得那么厉害,难听死了。作为一个瑕疵品,就请你做好唯一可以体现你价值的事吧,”他背过身去准备离开,“注射麻药吧,差不多该开始了。”
“唔……唔!”
“唔……”
有什么在注入体内。
“……”
——?视角——
漆黑一片。
这里是哪儿?
我正在做梦吗?
什么都没有。
……
“确认脱出。”
随着一身平板语调的机械音响起,我有了一种终于被重力找回来了的感觉,一口气脱离了一个什么地方。
几个人接住了我,把我缓缓放在担架上。
我瞪着半睁不睁的眼睛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我刚从一个舱体里脱离出来。
欸……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们成功在区域K接到了吧?接下来运到区域Y去吧。”
负责通讯的人点了点头,接着快速指挥起其余人抬起担架往某处行走。
这里是哪儿?
我正想发声提问,却发现声音怎么都出不来,只能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我抬起手想去确认嗓子的情况,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我的手细的简直只剩下支起皮肤的骨头了,丝毫没有一点肉可言。而且根本使不上力,换句话说就是连手都抬不起来。
白色。
白色。
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
不免让我想起了第十学院。
……第十学院?
为什么我的脑海中会跳出我根本不理解的单字呢?第十学院?什么地方?
“到了。我去开门。”
那个领导者一般的人物示意停下了担架,向前跨了一步,“开!”,门打开了。
要是平时我肯定会细想什么玩意儿这么先进,但此时我已经无暇多虑了。而且最根本的问题是,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没有眉目。
缓缓进门,拐了几个弯后进入了一个房间,仍是单调的白色。房间中有许多医疗仪器,中间有一个大床。
我被慢慢从担架上搬下来,粗手粗脚地扔在了床上。
其实与其说是床,更不如说是个手术台。
“啊……”
由于感到一阵刺痛感,我小小地惊叫了一下。其他穿着白衣的人看了我一眼又继续一针一针地插进我的手臂。
不一会疼痛便结束了。
我现在简直跟个豪猪没两样。两只手臂上惨不忍睹地插满了输液管,手术台周围挂满了吊瓶。
“不用担心,这只是营养液之类的东西,不要怕。”
一个女人温柔地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带着一种近乎哀伤的表情看着我。
好眼熟。
可就像有什么东西刻意挡住了一般,我始终想不起她的名字。
“这次换我保护你了。”她说。
被温暖的感觉包围,不觉有些疲乏,于是我慢慢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就这样躺着不知过了几天,我看见我的手臂渐渐恢复了,身体的各部分也都不再那么沉重。与之前最大的改变是,我现在手臂上只有一根输液管了。
我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以输液架为支撑开始在房间移动起来。
这与之前输液的房间不同,没有了许多可怕的仪器——因为我被转移到某个地方了。
房间不大,四四方方的很规整。刺眼的白色看久了不禁让人有些视觉疲劳。
房间的其中一堵墙上有一块玻璃,我这边看就是一块儿镜子,但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单面透视的观察窗。
“全都是……白色啊……咳咳……”我张开嘴巴,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我咳了两声,顿时感觉喉咙一阵剧痛,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
“……?”
手上传来了触摸到机械质感的东西。
围着脖子一圈。
我踉踉跄跄地支着架子走到那个玻璃前,看了看镜中的自己。
面容枯瘦,全身上下都透露出大病还未痊愈的病态感,加上白的吓人的皮肤,更是看起来病殃殃的。
唯一不同的是我杂乱的黑色头发,与这个纯白的空间显得格格不入,有一种不协调的异物感。
“你好啊。”
我猛的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啊啊啊……言和。真是好久不见呐,你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活着。”我哑着声音说。
“哈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嘴下不饶人啊。”
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没想到你的记忆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来你这个人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是啊,真是不可思议,就想做了个很长的梦一样。还有,恭维的话就免了,你要干什么?”
“喂喂,别把敌意表现得那么明显啊,我都要哭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现在眼睛里喷出了无法抑制的怒火。
“而且你要知道,话语权可是在我手上。”
“……”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还要……”
“不可能?哈哈哈,你告诉我不可能?”
他在轮椅上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甚至捂住了肚子,笑的轮椅乱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