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啷啷……咣当……”
一阵阵玻璃瓶相互撞击的声音在9楼走廊传出。
转角后面一个带着护工口罩的甜美少女,穿着白色大褂。当然,整个大楼没人知道,为了下班的约会,她下面只穿了包臀裙,超短的那种。
随着她的走动,分叉的大褂下摆,让光滑雪白的美腿若隐若现。手中铁盘子里端的一排排玻璃瓶,也在互相挤压碰撞中,发出清脆的撞击音。
前面就是院长的实验室了,她不是去病房做护理,而是给王院长送样本。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将当天贴了标签有合格证的玻璃瓶,送到院长实验室,然后等待院长记录归档,送去8楼就可以了。
“院长,今天的种子到了。”
不用敲门,9楼是命阁档案室,一般没人来,除了她这个跑腿的。
“噢,好,放桌上吧。”
少女将托盘放在凌乱的桌子上,几张写满信息的A4纸名单随手覆盖在一排排瓶子上面。
……
昏迷中的苏良再次睁眼,晕船的摇曳感消失了,努力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下。
可,自己的头呢?
恐慌让苏良瞬间清醒了几分,想转身看一下,可左右上下怎么动,都看不到任何有关身体的部位。
自己就像凭空漂浮在空中只有一双存有思想灵识的眼睛。
四周那三层楼高的玻璃帷幕环绕着自己,外面还有直线状的光影来回闪动,地面也是厚重的磨砂玻璃!
梦境!苏良心里释然了,没有头和身体,也没有痛感,这是在梦里。
马上就会醒来的,没事。
苏良继续在这里游荡起来,他想打玻璃一拳,可一用力的瞬间,突然不受控制的撞向玻璃帷幕,又迅速反弹回来。
熟悉的感觉,可以飞翔的自己,苏良更加确定了,自己在做梦!
比以往更真实的漂浮飞翔,让苏良玩的不亦乐乎,不是所有的梦里都有机会体验这种感觉的!
“爽!”
苏良想大喊一声,可声音就是没有发出,到了喉咙的位置就没有踪迹了。
很快,苏良好像发现了什么,当自己贴在玻璃帷幕上时,外面的光线好像变清晰了!
这个发现将苏良重新拉回了疑惑,因为他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玻璃帷幕的四周。
那是震撼人心的一幕!
帷幕外面,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和他一样高大的玻璃空间,里面居然是颜色各不相同的雾体!
黑色的浮在半空,淡黄色的四处乱窜,冒绿光的一动不动……这才是真相吗?
苏良喃喃自语,我和他们一样是一团雾?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梦,有谁会想过自己是一团雾体呢?
“嗝嗞……”
物体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好像是椅子上有人离开了。
直到一条线状的光影越来越近,越来越粗!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像巨人一样出现在帷幕外面!
老头好像咧了咧嘴笑了。
“扑通…扑通…扑通……”
虽然没有身体,但苏良真实的感觉心脏加速惊恐不已,刚刚老头呲嘴笑的时候,露出了一口黄牙,还有…沾在牙缝里,在苏良视角看来就是参天大树的一根韭菜!
哪有细节这么真实的梦?
冷军都画不出来这么清晰地画面好吗!
就在苏良疑惑间。
“你们现在都是灵识体,不要惊慌。下面老子要挨个确认一下,都安分一点听着!”
有点朦胧的声音传来,严肃的语气到了苏良的耳朵里,声音又变的很低沉,应该是玻璃帷幕的原因,或者梦里的原因。
“你们当中,有些人相信已经见过几次了,其他的新兵蛋子,竖起耳朵听仔细点!”
“这里不是阎王殿,你们也不是在做梦,这里是回生分配点9楼!”
这一刻,苏良懵逼了!
其他瓶子里的一些雾状体,听完也呆滞了一下!
“你们的一世为人已经结束了,能到9楼,说明你们考核也通过了!下面点到名的,看到上面的瓶塞子没有?使出劲来给老子撞一下!”
苏良努力抬头看去,10多米高的头顶上,有木头样子的暗黑色圆形体悬浮着,这是瓶塞?我在玻璃瓶子里?!
我擦,在开什么玩笑?一定是做梦,得赶紧醒过来!
“有没有没听清楚的?再说一遍,听到名字,用力向头顶上的瓶塞子撞一下!”
老头严肃的语气提高了几分,拿起名单开始点名。
“二世朱小农!58岁!”
“咣~”
一声轻微的声音传出,有人回应了!
老头拿出发出声音的玻璃瓶,放放一边,推了推眼镜继续道:
“三世陈雄!86岁!”
“咣~”
老头拿出玻璃瓶,也是放到一旁,继续道:
“一世陈红军!62岁!”
……没有人回应。
“陈红军!向上撞一下!”
……还是没有人回应。
“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啊你!没有反应的,别怪老子没给你机会!”
苏良听着老头一个个点名,什么二世三世的,苏良心里开始骂娘了,赶紧醒来啊混蛋!
“下一个,二世张涛,45岁!”
“咣~”
……
“一世苏良,42岁!”
听到老头喊到了自己,苏良心态彻底崩了,醒不过来了,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自己,是可以清醒过来的!
声音大一点,再喊一次!
再喊一次,我就可以清醒了!
“苏良!听到没有?”
老头的厉喝声继续响起。
苏良有点慌了,没有任何反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艹!鬼压床吗?
看了头顶的瓶塞子一眼,苏良心中暗骂用力撞了上去!
“咣~”
下一刻,整个玻璃帷幕连带地面被一张大手伶起,苏良重心不稳,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巨人老头,不慌是不可能的!
“咚!”
瓶子重重的被扔在旁边桌子上,还传来老头的吼骂声:
“他妈的能不能快一点!?”
“下一个……”
……
过了有十分钟,名点完了,盘子里还有两个玻璃瓶没有反应。
“好,陈红军和那个刘什么伟是吧?没长耳朵还是看我不爽?老子就想不通了,怎么每天都有这种傻B!”
说完,老头拿起桌上的一只笔,在名单两人的名字上打了两个叉。
做完这些,老头又把苏良这些共21个玻璃瓶,挨个拿起来端详。
然后从抽屉拿出一张日报表,开始记录起来。
看到苏良和瓶子外面的标签时,又对着名单对照了一下:
“【穷鬼索命】...”
老头盯着他,推了推眼镜,好像在确认什么,像观察实验小白鼠一样喃喃自语:
“可怜人呐,就从你开始吧!”
苏良不知道这老头要干什么,下一刻,玻璃瓶塞子被拔掉,瓶子翻了个面,苏良不由自主的滑落出去,不,是飘落在桌面上。
老头见他还在懵逼中,开口道:
“嗯,今年42岁……穷其一生啊,打了一辈子工,身上现金没有超过2000块,老婆结婚第二天跟人跑了?...嗯,真穷,和上次那小子差不多……”
听着猥琐老头边写边这样评价自己,苏良突然眼框湿润,这世上还有人和我差不多的吗?
这辈子,活的真可悲!
从出生,厄运就开始了!
父母离异,从小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命运就像设计好的一样,处处跟他对着干!
他不是挣不到钱,而是有钱的那一刻,哪怕是一分的硬币!就是他痛苦的开始!
只要兜里有一分钱,不是被鸟屎砸到,就是大平地上摔跟头,每天都是鼻青脸肿!
像夏天掉进粪坑里!出现了不止一次!前面几次,有人报警,消防队还来捞他,后面人都不来了,苏良自己爬出来的。
不能私存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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