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放,放了手,这女子就会如他一般。
他的手死死地嵌着衣摆,却渐渐感受不到手上的力道。
他变得急切,却是说不出话来。
女子一剑挥出,割断了衣摆,挣脱了青年的束缚。
“你若不想他暴尸荒野,就最好丢掉手里的剑。”
莫飞雨调转了马头。
女子纵有千般恨,万种怒,也还是放弃了。
她丢掉了手里的剑,又回到青年身旁,青年已没了气息,那只手,还攥着半截衣摆。
女子想要将青年手掌掰开,尝试了几次,终是徒劳。
莫飞雨开始催马。
“杀了人,还想走!”
一声暴喝响声震耳,一刀势大劈山裂石。
马惊长嘶,跃在一旁。
刀落人至,劈在地上,激起千层碎石。
“师兄!”
还未看清来人,那女子就叫了一声。
“照看好小五的尸首。”
这人三十多岁,生的不黑不白,两道浓眉笔直水平,身着一袭淡蓝束腰紧口长衫,提着一口环首刀。
他冷视着莫飞雨,道:“铸剑堂,梁宝松。”
莫飞雨怔了,道:“你是铸剑堂的人?”
他很是确定,那日,没留一个活口,却不想,还是有漏网之鱼。
“今日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梁宝松单手拖刀,斜劈出手。
“何为新仇?何为旧恨?”
莫飞雨的剑,抵在了刀前。
“三年前,你杀我铸剑堂满门,是为旧恨。今日你杀我师弟,是为新仇。”
梁宝松撤刀回手,刀柄翻转,改为双手紧握,举过头顶,又劈下来。
莫飞雨一剑横出,信手拈来。
那剑势随意,无招无式,但却极为好用。只一下,又将梁宝松的长刀挑开。
“我找了你整整三年,你可知这三年,我都去过什么地方?”
刀势起又落,梁宝松一刻不待,一刀快过一刀。
莫飞雨的剑,也愈发的快了,却是依然只守不攻。
他在等待机会,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等待一个最为简单,废力最少的机会。
铁旗门就要到了,.knshuom他要保存体力。
一旁那女子瞧的仔细,她很想上前帮忙,又害怕拖累了梁宝松。
刀声,剑声,声声入耳,听的女子很是紧张。
她抓着青年的手,屏气凝神。
随着时间推移,她的气息愈发粗重了些。
因为梁宝松的刀,慢下来不少。
“你的刀,钝了。”
莫飞雨的长剑忽然势起,疾刺出去,化作了一道白光。
他的剑,永远不会钝,割肉削骨,锋利无比。
剑入骨无声,剑过喉无影。
梁宝松的刀刚刚收回,人却已经倒在地上。
他再没有机会出刀。
那女子见势不对,也才刚刚捡起来剑,梁宝松就已如那青年一样,魂归上苍。
她目光忽然变得空洞,呆滞良久,瞅了瞅梁宝松,看了看那青年,泪水,已划过脸颊。
一刻钟前,他们还是欢声笑语的要过这山岗。
她现在很后悔。
若不是她提议走近道,也不会遇到莫飞雨。
莫飞雨叹道:“你们太过着急了。”
他们应该学会等待。
等到了铁旗门,等莫飞雨被众人围攻,等莫飞雨毫无还手之力。
到那时,他们可能才有机会,报了这灭门之仇。
可惜他们没有。
可惜?
没有可惜。
从他们踏上这条路开始,就注定了有死无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是每一个人,都是莫飞雨。
没有实力,就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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