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罗鱼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单个的个体,虽然说被很多势力拉扯着,我依旧觉得我是自由的,我有能力,有机会出局,但是现在我却突然就变成了一切的中心,以前我一直觉得我被迫在这个游戏的外围游走,现在却发现其实一切都是我的爷爷挑起的,现在他去世了,把这个大计划全压在我身上。
他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他?我想不通,乔三在我面前的形象一直都是很正向的,善良的,虽然我的读书时期不怎么能见得到他,但是但凡有假期的时候我们总是在一起,他也很愿意陪我。
可是现在这一切显得太虚伪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何罗鱼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像我求证呢?乔封,我就相当于是另一个你,你爷爷没在你身上实现的抱负,都在我身上实现了。”
何罗鱼的话就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差点没站住,何罗鱼迎着海风,思考了一会儿,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是被排除在外的,老爷子收养了很多孤儿,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让他失望,他让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到最好。”
“那你学医也是乔三要求的?”钟鱼站到何罗鱼身边,摸出烟递给他。
何罗鱼接过烟,没有点燃,拿在手里说:“因为他有心脏病,其实说起来也奇怪,他好像真的很相信那个积病的说法,他总是觉得他的身体在变差。其实学医的不止我一个,只能说我学的比较好吧。”
“好极端。”钟鱼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吗?做什么都被要求做到最好?”
我摇头,有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现在我们说的东西直接冲击了我的固有观念,我甚至觉得他们是在故意说乔三的坏话,可是乔三刚刚的表现让我真的很不理解。
“那你小时候很自由喽?”钟鱼问我。
我点点头,说:“我小时候是寄宿学校,除了放假回家,我基本上也见不到老头子,而且老头子也不会干涉我的选择。”
“因为没空管你啊。”钟鱼指指何罗鱼,笑了笑,“他有这么多人要管呢。”
我有点郁闷,可是钟鱼说的很有道理,钟鱼看向何罗鱼,说:“你肯定知道为什么乔三要小封封入局,对不对?”
何罗鱼看了我一眼,说:“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可以说,这个结局是我意料到的。”
“为什么?”卫见山问,“之前乔三和我的所有计划里,都是没有包括乔封的。”
“什么?你和乔三的计划?”钟鱼瞪大眼睛看着卫见山。
卫见山顿了一下,说:“应该说是乔三和乔司南的计划里没有乔封。”
我呆住了,乔司南是我父亲的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他,这个名字要是由乔三说出来,我还会愣一下,从卫见山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在我头上甩了个炮竹一样,直接把我炸懵。
“好复杂。”钟鱼皱着眉看着海面,“我的脑子超负荷了。你们俩谁先说?”
“我先吧。”何罗鱼笑了笑,“反正你们三个后面也能自己解决这些问题。”
“有道理。”钟鱼递给我一支烟,“抽一根放松放松,我觉得你今天才超负荷了。”
我接过烟,钟鱼给我点燃,然后就双手插兜看着前面,说:“开始吧,凭我的脑子,肯定能理清楚的。”
我的心思其实已经跑远了,太多消息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忍不住地靠走神去逃避这些东西,但是我最后还是要逼着自己把这些事情都记住,现在就好像新旧交替一样,我要知道之前所有的事情,才能继续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想想啊。”何罗鱼低头看着海滩,“我刚刚说这个结局是我意料到的,因为这个结局有一半是我促成的。”
“你别说乔三的病发是你搞的。”我说。
何罗鱼笑了笑,耸耸肩说:“非要说的话,我是推不掉责任的。”
“你想他死?”钟鱼瞥了何罗鱼一眼。
何罗鱼挠挠头,说:“不,只是让乔封入局的计划我一直都在其中而已。之前你在出版社的时候,你身边有我们的人,有组织上的人,那篇稿件你本来是不会看见的,我们知道稿件的存在,我们应该帮你过滤掉,但是老爷子没有下达命令。”
“所以是那个时候乔三想小封封入局吗?”钟鱼搓搓下巴,“我还以为是滇寨的时候,毕竟之前他来的时候就是乔三安排的。”
何罗鱼摇头,说:“滇寨那个时候,是因为我们出了变故,本来滇寨那次应该是我去的,但是因为老爷子被绊住了,所以不得已把乔封送过去了。本来是想拖延一下时间的,但是没想到我们这边到最后也没有解决。”
“什么变故?”卫见山问,“是他回来了?”
“你说的是哪个他?”何罗鱼笑着看向卫见山,“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这几年你没少查这些事情吧?”
卫见山冲何罗鱼一笑,只是这个笑在我看起来太具有挑衅意味了,他说:“如果你们这次没有跟着进喜马拉雅山,我应该能全部搞清楚。”
“然后呢?你会告诉乔封吗?”何罗鱼带了点嘲讽意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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