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珊珊说陆七立功不假，但要说这功立得多大倒也不是。
没有陆七，这案子警察也能查出来。只不过有了陆七，这案子便查得更快一些。
把血迹报告往审讯室一拿，最先撂的不是怀胎的妻子，而是丈夫。
丈夫看铁证如山，颤颤巍巍地询问能不能减刑时，负责侦讯的警察点了点头。
于是丈夫便全撂了。
案子说难不难，说简单倒也不简单。
就是一个男人在妻子怀孕的时候控制不住兽欲，又不想出去嫖娼，便和妻子合谋朝涉世未深的邻居女租客下手的故事。
“都怪我那婆娘不好。如果她是处女，我就不会这么暴躁，更不会打她骂她，然后去强女干别人了。”
警察眉毛一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你做坏事的锅都甩到你婆娘身上了？她还怀着你的骨肉，你还是不是人？”
可男人听了这话也不乐意了，“你难道就不希望你婆娘是冰清玉洁地嫁给你的吗？”
“我和我媳妇是初恋，我俩初中就在一起了，自然是不理解你的感受。”
男人被噎了一下，紧接着又说，“那你便更不理解我的感受了。不守妇道，挨打活该！”
“可你们俩都已经结婚过一起了，她还怀了你的孩子。更何况如今21世纪了，能过过，不能过离。既然那么在意，那你和她离婚不就好了？”
对此，男人嗤之以鼻，“她说怀的是我儿子，指不定是那骚蹄子在外头惹的祸。你们不会以为她是无辜的吧？强女干的是我不假，可杀人她也有份！”
紧接着男人开始滔滔不绝。
而另一边妻子看丈夫这边已经无望，也跟着一起撂了。
诚如男人所言，这个案子的确和他妻子逃不开关系。
“如果不是因为那死狗，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女人死死盯着负责审讯的李珊珊，眼里的嫉恨浓到能化成汁。
“怎么能不恨呢？嫁给他这么个烂人，怎么能不恨？我原先是有个男朋友的。他人不错，家庭条件也比我家好很多。但为了彩礼，为了钱，爸妈硬生生把我嫁给了这么一个烂人，我怎么能不恨？！”
“因为恨你就朝无辜的女孩下手了？”李珊珊拍了拍桌子，其中既是提醒，也是威吓，“你这是犯法！”
“可凭什么她们能过得那么幸福，可我却过得那么悲惨？我要她们死，我要她们和我一样，深陷泥潭，永远都爬不上来！”
女人咬着牙，一蹦一字地将真相阐明了出来——
“我怀孕了，是那个畜生的种。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真的好想把肚子剖开，然后把这个孩子给踩碎，可我做不到，我完全做不到。
我以为我怀孕了，日子就能好过点。可不是的，他打我打得更凶了。
他骂我是个骚婆娘，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说我不是处女，婚后也是个骚货。可他不也有个相好的，甚至结婚后也没和她断了联系。
说我不守妇道，不过是他想对我动手的一个理由罢了。”
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女人觉得荒诞又可笑。但就算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选择，她可能还是会把那几个女孩一起推入深渊——
“第一次的案子，是个意外。那次我嘴馋，出门去买榴莲。那个女孩是个好心人，看我辛苦，便主动帮我拿了东西。那个禽兽看女孩长得漂亮，便把我拽到一边。
他说我欠他一次新婚夜，行，我还他。我帮他把女孩压到床上，可是女孩抓到了我的脸，我担心你们会查出来，到时候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完了。然后我就拿过旁边的保温杯朝她后脑砸了过去……
可第一个不是处女，然后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尸体呢？”
“毛发剃光，和生活垃圾混在一起丢掉了。至于尸体……用剔骨刀、菜刀、破壁机剁了几刀。有的和厨余垃圾混在一起，有的则丢下水道里去了。”
听着女人的自述，李珊珊的心情莫名变得沉重起来。她不同情眼前的罪犯，但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心下格外复杂。
与略显敏感的李珊珊相对比，只一墙之隔的陆七却难得悠闲。
通过警员的七嘴八舌，他早已捋清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废物男人和一个窝囊女人看对眼，由于爱恨情仇向更弱者下刀的故事。
老套，没劲。
早就在孤儿院看惯弱肉强食的陆七表示，有本事就把欺负自己的人干掉啊！把无辜者牵扯进来算什么本事？
为虎作伥的废物，ti！
陆七心中暗暗鄙夷，而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警员们早就跃跃欲试，并将陆七围成了一团——
“哇，这就是队长的那条狗吗？可爱又帅气！”
“你看它鼻子，一颤一颤的，啊，我死了！！”
“不过比起咱局里的警犬，小黑是不是有点瘦啊？要不给它拿点吃的？”
一听到吃的，陆七的耳朵连忙就竖了起来，“汪汪汪！”
给我吃，给我吃，我要吃！
看陆七这贪吃的样，原本还有些沉郁的警员一下便全都乐了。有把喂自家狗狗的冻干拿出来的，也有把早餐剩下的煮鸡蛋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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