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方法……”两位督查互相看了一眼，估计这位主人家不是想让他们压榨底下的工人。两人便思索着回答道：
“目前提升采矿量的难点，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敲矿石太难。我们这里用的都是最普通的劳工，想要把矿石从岩层上弄下来需要工人们拿大锤和凿子一下一下地敲，这样的话速度就会很慢。
工人们的体力也有限，通常挥大锤和扶凿子的人过不了多久就要轮换休息一下，不然就会累倒在矿下。”
“但是在德诺的其他大型矿场里，有魔法师协助采矿，据说只要魔法师们稍微动动手指，岩层里的矿石就会松动脱落，那速度可比咱们这样快多了。”
这话说完，两人还不由自主地看了艾伦一眼，因为说到魔法师，这不就是个现成的吗？而且还特厉害的那种。
艾伦就当没看见，继续问道：“还有两点呢？”
“还有就是运矿的速度。我们这个矿场已经采集有些年头了，现在的采集面都比较深，最深的估计已经有十几丈往下了。想要把矿石从那么深的地方运上来，需要矿工们一点一点地拉，这也是个费力气费时间的活。”
“第三点就是人数了。干采矿这行有危险，不出事都落了一身毛病，一旦出事连尸体都找不着，想要招矿工……其实是个不容易的事。”
说这点的时候，两位督查脸上都露出了难为情的神色。
艾伦没有过多思索，便奇怪地问道：“是这样的吗？可是原来法迪尔城主都拥有近31000人的队伍，矿工却只有这么点吗？”
“这……您可能还不知道，那些士兵不是城主养的，是义务服役的。”
“义务服役？”
冯立耐心给新主人家解释道：“前城主法迪尔除了有城主之位还是一名子爵，他的封地并不只有雅典城内这点面积。渭阳城外一大片的乡下地方，大概覆盖四五万人的土地都受城主大人的管辖。”
“城里乡下的每一户人家都有义务出一位健壮的成年男子为法迪尔子爵服兵役，不然就要交很高的免役税。而且乡下的农民需要到雅典城里来卖东西买东西，不是说想进就能进的。如果家里逃役被记上了，都不准进城的。”
“原来如此。”
艾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在得知城里的守军都是法迪尔的私兵以后就很疑惑，这个连一万人都不到的小城怎么养得起31000人的。现在总算恍然大悟。
“但是这个跟招不到矿工有什么联系？”艾伦又疑惑道。
“因为当农民比当矿工好啊……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事或者其他特殊情况，都不愿意来的。”冯立苦涩地回答道。
“咱家的矿场待遇比城里其他家都要好的，就这样每年都总有个把工人或奴隶逃跑。接触过这行的都知道，挖矿实在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活。”蒙克补充道。
艾伦这下总算是通透了：难怪这两位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原来招矿工太难了，怕压得太狠没人给他们干活。
“我知道了。曹魏两家昨天下午来拜访我，说会将这两处矿场让给我们。你们来看看这其中有没有什么猫腻。”
艾伦从口袋里抽出两张契约纸，上面画着简略的地图，有红笔勾勒的轮廓。各个山头和地点标得够清晰，没办法抵赖。
冯立和蒙克两人接过契约纸看了看，脸上先是浮现出喜色，之后又慢慢平静了下来。艾伦见时候差不多了，便问道：“怎么样？他们两家让给我们的这两块地方，可有什么不良居心？”
“这倒是没有，”冯立把契约纸恭恭敬敬交还给艾伦，“曹家划过来的区域就挨着咱家，魏家的离咱们这里也是比较近的。据属下所知，都是正常的出产铁矿的地方。”
“是吗……”艾伦不太相信那两家会这么乖。
“只不过……”冯立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说。”
“只不过契约上没有把那些地方的矿工连带划给我们，这样的话……属下没有充足的人手去经营多出来的两块矿场啊。”言下之意就是要钱。
艾伦想了想道：“这样么……那你们就先派少量的人手过去把那两篇矿场看着，不要让人进去偷采。等过段时间我资金宽裕了，就会多划一些钱给矿上，让你们去招募人手。”
“哎，好嘞！”蒙克憨笑着应下了。
冯立再次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对艾伦拱手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好嘛，只要钱到位，那就不存在问题。
之后，艾伦又询问了一些其他的细节内容，便提出要亲自参观一下矿洞的内部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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