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瑾霍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口喘气,双手微微颤抖。适才昏睡过去时,他脑中满是鲜血白骨,端的是噩梦连连。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只见这是一间普通厢房,两扇小窗,房中摆设简单干净,只有几张松木桌椅,上有水壶水杯。
在房间里占了一半地方的,是连在一起的一张单床。他现在躺着的便是,身旁的位置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在床位的正前方小厅墙壁上,挂着一张裱字,上书一个大字:道!
看这样子,倒像是一间客栈的普通客房,又或是求师学艺学徒的房间。
上官瑾坐了一会,心里忽然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个念头:昨晚的一切或许都是噩梦吧?也许我一直都睡在这里吧?也许走出这个房间,母亲便会如往常一样,端着糕点,笑着骂他:“你这个小懒虫!”
他缓缓下了床,穿上鞋子,一步一步向房门走了过去。
门,虚掩着。从门缝中,若有若无地有风吹进,凉丝丝的。
他一步一步走着,两只小手却越握越紧。他的心跳得厉害,屏住了呼吸,很快的,他走到了门口,把手搭在了门扉之上。
那一个瞬间,这扇木门竟是重如山,沉似铁。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哜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户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令他眯起了眼睛。温暖和煦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只是,他的心,却一下子落到了冰窖。
门外是个小小的庭院,有松柏几棵,草木几丛,间中还有几朵清香小花,怡然开放。门前是个石路,通往院外。在门前四尺处,有一张石桌,石桌旁有几个石墩座椅。石桌一角,坐着一个青年,一身蓝色道袍,颇有英气,手托玉质茶杯,怔怔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许是开门声惊动了他,那青年缓过神来,慢慢转过头来。
不认识
上官瑾张大了嘴,心中有千百个疑问,但话到嘴边,却化为无声。
他又想放声大喊,只是心口郁闷,竟是喊不出来。
两行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滑落。
一大一小两个半大孩童,就这么,默默无语地对视着。
远方不知名处,有清幽鸟鸣传来,天空蔚蓝,白云几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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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瑾坐在了石桌的另一侧,低着头,看着小院中石头铺成的小道。
小院之中,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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