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生老病死,乃如草木春秋,天命行之。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三苦才是人间一切痛苦的本源。
杨曼的病残本与白木华无关,而从事故发生直到她康养、回家,杨家人除了小小的外婆外却没有一人给过白木华一个好脸。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一切的发生正是因为离婚才使得杨曼心神不宁,才会发生祸事。而白木华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杨曼,照顾着小小,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赎罪罢了。杨家人的圈子,曾经压的白木华喘不过气来,可万没想到他终究也无法摆脱这群丑恶的嘴脸。这或许就是怨憎会吧,越是憎恶的人,越是难避相见。
而最让人肝肠寸断的爱别离和求不得之苦,却是落汐与白木华心中流不完的泪,是那无法愈合的伤。他们虽然偶有见面,虽有片刻的温存,但短暂之后,那份无尽的相思和离别情苦,又有几人能懂!
难道人世间的情,真的只有生死相许,却无法长相厮守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世间纵有万般无奈,绝望,天地又怎会怜见,又怎会停止悲春伤秋的脚步!
时间终于停格在了六月九号,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白木华儿子的生日。
这一天,恰逢周末,白木华早早地就在酒店订了桌,随着杨家人浩浩荡荡的到来,三桌客人很快便坐的齐齐整整,相互吹捧着生意兴隆。
白木华自然不去理会,只顾催促着蛋糕送达的时间和晚餐的酒水菜品,他准备要为儿子过一个开心的生日。
待小小和外婆推着杨曼进屋,所有的人全都到齐了。坐定后,杨曼先是寒暄一番,接着强撑着站起身,一袭长裙将她衬托的依然美丽动人。只见她轻轻托起手中的酒,开心的说:“各位叔伯姑婶,各位哥哥嫂嫂,今天是小小的生日,感谢你们的到来。我敬你们所有人一杯!”喝完,她又倒了一杯:“这第二杯,我要感谢一个人,一个对我最重要的人……”
杨曼话未说完,一双双齐刷刷的眼睛都微笑着望向名牌皮带高高系到胸口,高坐首位的杨家老头子。
“这第二杯酒我要敬的是……”杨曼眼圈不禁一红,继续说:“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你,白木华!”杨曼的双眸看向白木华。
“白木华”三个字一经杨曼口中脱出,所有人都惊愕了,杨老头更是脸色青绿。
杨曼:“木华,曾经我轻视过你,看不起你,无视你的压力和感受,更没有做到一个媳妇应有的职责和本份……今天我想说的是,我已经遭受到了报应……但我只恨这报应来的太晚,太迟……让我直到现在才幡然清醒……原来对我最好的男人……一直就在我的身旁!”
望着杨曼湿润的眼睛,白木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在座所有人或不解或惊愕的眼光,更让他有如芒刺在背。
“木华,今天,我想……向你求婚……你还愿意要我吗……”杨曼的眼泪一颗颗的滚落下来,落在酒杯上。这或许是杨曼人生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哭。
“嗯嗯,对对……今天是好日子……”
“是啊,这夫妻还是原配比较好……”
……
酒桌上,一句句似是而非的套话传来。
“木华,我也恳请你……请你原谅我们……这些年我们对你确实不够好……死老头子……你不说句话吗?”小小的外婆边说边拉扯着杨老头。
“嗯,对,只要你和小曼复婚,我名下的房子铺子全都过给你们!”杨老头木头一样的说。
“妈,你跟小小去楼下催一下蛋糕,好吗?”听到白木华如此说,小小的外婆自然明白,遂带着不明所以的小小出去了。
见小小和外婆下了楼,白木华才又望向杨曼说:“杨曼,你知道吗?其实在成都的这十年,我最轻松的日子就是在我们离婚以后。而我,今天能站在这里,不是为了什么,更不是有所图谋,是一份责任,一份我无法释怀的责任,杨曼,我想说的是……其实不论你的腿是不是因为救小小才……我都不会置你于不理……更不会置小小于不顾。这就是我所谓的那份责任。所以,我愿意无怨无悔的照顾你和小小,但……但却不能答应你的复婚!”
“是……是因为她吗?是因为那个叫落汐的吗?”杨曼颤抖的手打翻了酒杯,双手掩面哭泣。
白木华先是一惊,继而也便平静下来,“是,不管你们怎么知道的她。但是,不错,我现在跟落汐在一起。”
杨老头终于耐不住了:“好哇,难怪你当初口口声声的要离婚,竟是早已在外养了一个小三。若不是……若不是小曼发现你包里那条红色围巾,上面有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们都还蒙在鼓里。”“小曼,我怎么说来着,我就说他在外面有女人,你偏不听我的,非要搞这么个场面求复婚……你不丢人,我都嫌丢人,我这张老脸真是让你丢尽了!”
杨曼哪里受得了父亲这般的羞辱,哭着转动轮椅就要离开,身旁的堂姐赶忙推着她去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平复情绪。
“杨曼……”
白木华正要去追杨曼,却被杨老头厉声喊住,“你站住,你还嫌你和那个小三把小曼害的不够惨吗?”
“落汐她不是小三,我告诉你们,谁都不能污蔑她!”怒火中,白木华大喝。
“好,你说不是对吧?”说话的是杨曼的堂哥杨洪,“你最好自己交代清楚!”说着便出了门口。
酒桌上,七嘴八舌的声音又起。
“这倒底是咋个回事嘛?”
“难怪要离婚,原来是有了姘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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