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服跟着大家转来转去,其间陈渐远不停地说着什么,后来杨德和也讲了几句,最后居然李宣武也说了几句。他们都说了什么,马服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然后又随着一堆人出了主楼,来到广场,这次回到广场,各派的人都没回自己的凉棚,聚集在陈家凉棚前。
原来是到了送贺礼的环节,各派轮流送上贺礼,旁边有人记录,还有司仪高声唱礼。
“京城李家,送千年血参一段,恭祝陈宗师突破成功。”
“武式太极拳,送人形首乌一对,恭祝陈宗师突破成功。”
“孙式太极拳,送百年人参半支,恭祝陈宗师突破成功。”
“……”
“赵堡太极拳,送礼金五万元,恭祝陈宗师突破成功。”
“……”
“杨式太极拳,送……呃,无名药剂,一小瓶?恭祝陈宗师突破成功。”
正在和武当太极派凌霄道人说话的陈渐远,听到这一句话后立即僵住。和他差不多反应的还有李宣武。两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礼台。凌霄道人一头雾水,这陈宗师什么毛病。
在李宣武的凝视中,陈渐远身形一晃来到礼台,伸手道:“拿来。”
司仪定了下神才看清是陈渐远,疑惑地问道:“什么?”
“那个……无名药剂。”
此前,所有人都意识到有事情发生,说笑中的众人都停了下来,整个广场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不明真想的人也将目光转到全场焦点处,礼台。
礼台边上,陈渐远右手举着一个手指大小的小玻璃瓶,小瓶内装着透明的液体。脸上表情凝重,好象有意对着阳光在观察。场面很是诡异,一位宗师站在台上,拿着个小瓶端详,台下几十个人也抬头看着小瓶发愣,嗯,其实是看着小瓶里的液体发呆,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杨德和这时转头看向杨孝林,说道:“就知道胡闹,这样很好玩。”
“爷爷,这样真的很好玩,现在我都要乐疯了,您不觉得吗?”杨孝林贱兮兮地说着,真跟他说的似的,都乐疯了,嘴角都要扯到耳根上。马服无奈地摇了摇头,杨孝林视若珍宝的药被陈渐远给用了,知道他肯定气不过,能这样恶搞一次,让他舒解一下心情也是好的。
几分钟过去了,有人脖子开始发酸,低下头来扭着脖子。其中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着:“都有毛病吧,一小瓶水也能看半天,不嫌累。”
杨孝林看向那人,嘿嘿一笑,心道:你就是真相帝。一小瓶水?没错,就是一小瓶水,一小瓶自来水。
陈渐远身为宗师,身体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仰头盯着一小瓶自来水几分钟,一动也不动,居然脖子都不酸。其实他脖子也酸,现在一动不动也不是在盯着小瓶看,完全是因为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自己是怎么晋阶宗师的,他最清楚。李家的血参?那只能算是药引子,是杨孝林那瓶神药,生生地把他推到了突破的边缘。就算没有用那一小段血参,假以时日也一样能突破,对晋阶而言,神药是本,血参是末。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和杨德和一样,在突破的过程体会到了一些隐秘。他明显感觉到自己晋阶不完整,并没有真正突破到宗师。为什么不完整?药量不够,神药的药量不够。
自从服完那神药之后,自己就一直觉得这神药的含量不对劲。这次再看到神药,能不激动吗?再补上这些,不敢奢望能真正晋阶,起码稳固一下境界是没问题的。自己突破不久,境界完全没有稳固。
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立即公布消息,因为他明白,神药来自杨家。杨德和本来功力就高于他,再服用足量的神药,突破起来要比他容易很多。现在杨德和大病初愈,连功力都未恢复,所以还不可能晋阶。这个时间差对他来说,是最后的机会,他不敢赌杨德和何时会突破。
现在自己是功力最高之人,就能从杨家把太极拳领袖之位抢过来。至于以后杨德和再成为宗师,也无所谓了,人们只会记得第一个,谁会理会第二人。而且两人都是宗师,凭什么你能再抢回去,除非你能高于宗师,高于宗师?呵呵。
“杨兄有心了,这药剂在下却之不恭。”回过神来的陈渐远,望杨德和一拱手,便将小瓶收起来,帖身放好,随手还拍了拍。
唱礼结束。各派回到自己的凉棚,经过一番折腾,大多都在凉棚内喝着茶,也有的吃着水果。陈家准备的茶点、水果很丰富。
休息了一阵子,又有人开口了,是孙式太极拳的家主。
“陈宗师的突破,是我们所有太极拳流派的大事,也是整个武林的大事。我们今天齐聚陈家沟,共襄盛举。在此,我提议,让陈宗师为大家展示一下宗师之威能。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兴趣大增,这可是宗师,几十年都没有人达到的境界。以前只是听传说,今天亲见了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颇感失望。此时,却有人提议要开开眼界,自然一片叫好声。
陈渐远笑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太极图中心走去。站定后向后方轻招一下手,并说道:“诸位盛情,陈某就献丑了,昔日露禅公在陈家沟学艺有成。成为宗师之后,显露过一次手心粘鸟的绝技。陈某今日侥幸成为宗师,得薄能鲜,不敢愈矩,特此效仿一番,以博诸位之乐。”
看到陈渐远招手后,一个后生拿着鸟笼走了过来。笼中有五、六只麻雀,在笼子里焦急地跳来蹦去。后生打开笼门,伸手进去划拉了半天,才抓住一只。往外拿的时候,没来得及关好门,飞走了一只,后生一阵手忙脚乱地去捂笼门。引得四周一片哄笑,后生脸一红把麻雀交给陈渐远,急急退了下去。
陈渐远接到麻雀,顺势一个虚抛,众人不由自主地一声轻呼,陈渐远虚抛后并没有张开手,又缩了回来。众人知道被陈宗师给耍了,相顾之下,会心地一笑,没有在意。
陈渐远突然手掌张开,完全地张开,手掌伸展得像是桌面一般。其上的麻雀好象懵逼了,一动也不动。陈渐远轻轻地抖了两下,幅度很小,麻雀终于明白了情况,就要飞走。大家都只看到麻雀一个挣扎,然后,再一个挣扎,再然后,连续不停地挣扎。
全场鸦雀无声,在座的都是各派掌门或核心成员,在太极拳上浸淫多年。对手心粘鸟的原理自是非常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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