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无非彼,物无非是。自彼则不见,自知则知之。故曰:彼出于是,是亦因彼。彼是,方生之说也。虽然,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
——《庄子·齐物论》
我似乎做了个梦。
梦到的那片天没有云行雨施,梦到的那片海没有扬帆的船。
那是一个祥和无比的世界,各种来自不同地域的人们幸福的生活着。
梦里的人没有地域和肤色的区别,人们脸上总是浮现着笑意,人们奔跑着欢呼。
远处是巨型的建筑物,时间变得很慢,慢到一个下午就好像是一辈子那么久。
梦里我坐在一处屋檐下,外面便是海滩,海滩上的人们正在想尽办法休闲着漫长的时光。
然而就在此时从海的另一边传来了一阵阵巨响。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海平面。
那声音越来越近,我心中的渐渐的不安起来。
可能是因为那声音与这欢愉的海滩有些格格不入,但这确实激起了人们的好奇心。
“轰……”
随着一阵爆炸声传来,原本欢乐无比的海滩转眼变成了人间炼狱。
人们奔走着、呼喊着、哭泣着,短短几秒钟之后海滩已经变成了血肉横飞、腥风血雨的战场,整个海滩人们的残肢断臂四处散落。
就连大海都变成了红色,我打算逃跑,可谁知刚刚想走的我感觉一阵冷风擦着耳边过去。
随即身后的房子被炸得稀巴烂,我的头飞到了半空中。
眼睛看着被炸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就躺在不远处,随后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猛一睁眼,没等我从梦境中走出来,就发现自己被安放在了一个手术台上。
身上连接着各式各样的管子,身边的人都在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任凭我怎么叫他们他们都没给我任何反应。
我想起身下了这手术台,却发现自己不但浑身无力。
而且被牢牢绑在了手术台上,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关在玻璃容器里等待被实验的小白鼠……
我尝试着把活动一下,但是却浑身无力,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感觉有些异样。
更令我惊讶的是后颈的位置多出来一块铁环,我摸了摸感觉好像是某种设备的插栓。
这时手术台上的无影灯亮了起来,随即便听到了开门声。
“哎呦!我的亲爱的!你这种造型简直酷毙了!”是苗春如走了进来。
无影灯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只能看清苗春如血红色的双唇。
看着她微微抬起的嘴角更是给这个房间平添了几分恐怖。
苗春如的手段我是知道的,相比而言我更关系的是这个小组织究竟想拿我做什么实验。
“这种欢迎仪式,我还是第一遇到。”我的意识在逐渐苏醒。
那无影灯的确让我的眼睛有些不适,眯起眼睛看着苗春如。
“亲爱的!你现在太酷了!哼哼!”苗春如走上前轻轻吻在了我的额头。
“我也不想我的宝贝儿受苦,但这个仪式还是必要的,辛苦一下咯!”说完苗春如又一次亲吻了我。
手术台上的机械臂送过来一面镜子,我看着镜子发了会呆……这人是谁?
“你们给我换了张脸?”我推开镜子质问苗春如。
“换脸?哈哈!亲爱的你怎么这么可爱呦!”说着苗春如两只手掐了掐我的脸。
“我们要重塑你!新的身体还满意吗?有新的技能哦!”她说着对我眨了眨眼。
“以你们的手段,恐怕这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他是谁?”我的嗓音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可我却丝毫不意外。
可能我已经开始习惯他们把人命看成草菅,视杀戮为快感的做派了吧,所以我问苗春如的时候并不期许什么好结果。
“编号:99798!非常难搞的一个男人!知道不会合你的口味,下次我们会弄来更好的!别着急,小可爱!”苗春如说着拿过衣服来递给了我。
“99798……白头发的?”这个编号我有印象,那个男人好像是“鬼刃”,一个名叫刃组织的高级刺客。
“难道你认识?”苗春如抱着肩膀看着我穿衣服。
我一边系上衣服扣子一边说:“不熟……”
他们收集店长的速度还真是迅速,看来我要加快进度了。
只是现在这个苗春如几乎24小时监视我,而且我喝下去的那个“东西”。
现在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她。
“嗯!小可爱,你这一身要比那个叫什么鬼的更帅!”苗春如走过来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但我马上闪身跳下工作台,苗春如瞪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这个女人真是太烦了,要尽快得到第一手资料,然后交给穆先生。
“先别急嘛!男人都这么没仪式感吗?”苗春如扭着屁股朝门走了过去。
“要知道信任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到的!”说着苗春如打开了门。
门外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眼睛上便被蒙上了。
就这样我几乎是两个人抬着走出了房间。
眼前一片漆黑,我尽量竖起耳朵,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辨认的环境音。
从脚步声大概可以听出来,这一行人算我在内应该是5个人。
苗春如一直在跟我说话,两个大汉架着我的胳膊,现在他们都不是我关注的重点,令我比较紧张的是那个从一开始就没发出声音的第5个人。
要说我会紧张并非空穴来风,我们走了这么久这个人一直跟在队伍最末尾。
如果不是精神集中根本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不仅如此,我发觉他的脚步很沉,而且时不时会发出鞋子摩擦的地面的声响。
有时我甚至感觉他是在拖着一条腿走路的,这忽然让我想起了99年的一些往事。
好在那次事件被及时制止了,否则现在可能E-D室早就不复存在了,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我脑海里……
难道说99年的事跟他们有关系?
“亲爱的累不累?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苗春如走了过来擦了擦我额头的汗,她的那股香水喂扑面而来。
“不用!”我冷冰冰的甩开脑袋,虽然看不到苗春如此时的表情.
但我也能想象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想到这儿我心里竟然暗爽了一下。
七拐八拐的完全记不住路线,我有些心烦不禁发问。
“还有多久?”我们走了好一阵子,我感觉他们一直在带我兜圈子。
“着急啦!稍安勿躁亲爱的!马上就到了!”说完苗春如便不在说话了。
她忽然的沉默让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耳边只能听到参差不齐的脚步声。
周围的环境安静的有点可怕,现在完全辨别不出我们是室内还是室外。
我们脚步一直未停,从一开始我便暗暗说着秒数,大概走了30分钟左右,苗春如终于停住了脚。
我在心头默念着:直行300秒,左转直行300秒,右转直行270秒下台阶。直行240秒,左转10秒接右转下台阶,直行600秒右转下台阶,直行120秒到达!
地板变换三次依次是钢化地板、木质地板、青石地板。
我听到耳边传来开门声,我们应该是到进入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因为我们的脚步带了些回声,继续朝前走时,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垃圾堆的恶臭味道。
而且越是往前这股恶臭味越浓烈,直至我实在没忍住弯腰吐了出来。
这一刻,我感觉胃在抵抗,但还是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苗春如靠近我给我擦了擦嘴,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嘴里都漫布着那股子恶臭。
“亲爱的,还是不适应啊!不过只要你吐啊!吐啊!吐的就会习惯了,再忍忍吧,咱们马上就到了。”说完我又被抬了起来。
这一次我感觉我的双脚真的离开了地面,我本想挣扎,但刚刚的呕吐让我现在浑身无力。
而且身边的大汉似乎并不想放我下来,我越是挣扎他们就抓的越紧。
直至我感觉胳膊的骨头快要被那里两只大手掐碎掉,这才放弃了抵抗。
没过一会儿那股恶臭味儿渐行渐远,看来我们离开了那个房间。
我的意识也恢复了一些,这时我才感觉到从一开始就跟着我们的那个神秘角色。
我完全感觉不到身后有人,难道他留在了那个房间里?
“入口在这儿,接下来轮到你了,亲爱的。”苗春如解开我的眼罩。
突然的光线让我眼冒金星,我眯着眼睛尽快适应了周围的环境。
“这是哪?”我的面前出现了一扇小门,苗春如带头走了进去。
我也被带了进去,小门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阶梯。
楼梯很窄只能容下两三个人的身为,苗春如在前面走我跟着她,身后是那两个彪形大汉。
我发现这里没有电灯,墙壁两侧每隔一段就有两个火把用来照明。
这里人工开凿的痕迹很明显,但墙体做的很粗糙,有些地方还裸露着黄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苗春如停在了一堵石墙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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