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
危机来临的瞬间,车夫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生命遭受威胁时的本能反应下体感时间被有限的拉长,给了他额外数秒的思考时间。
包裹着漂亮绒布的座椅下是品质不怎么好的木头,想撞破它往后躲避,在这背部完全贴合的状态下,不可能。
低头或侧身!可现在是坐姿,身体本就处于折叠状态,仅凭腰部的肌肉也无法行动的多么敏捷,一剑封喉是避开了,作为交换头骨会被刨成两半。
向前,先发制人!也没什么希望,这突然袭击的家伙右手在左侧,只用手腕挥的剑,从正上方看,白色的剑身把四四方方的车厢隔出了一个直角三角形,刚刚好把车夫夹在里面,前冲只能更快的撞到剑刃。
起身——
来不及了,能抓住这上天给予的短暂的用来觉悟的时间,已经是车夫多年训练的成果。现实中只一瞬,剑刃就毫无停滞地扫过他的咽喉。
“……嗯?”
军刀的末端,红色的液体被低温凝固,这现象没问题,可是,量也太少,斩击的手感也不对。
有疑惑,就不能松懈,直接断头吧。剑刃翻转伸长,亚伯反手斩向本应捂着断裂气管与动脉倒下的车夫。
可这理当濒死的身躯却突然暴起,避开了第二剑的同时,如蛇一般自剑势未完的手臂下穿过,只一呼吸间便钻入了亚伯背后车厢之间的狭小空间。
“呼~呼……别乱动。”
亚伯低头看了一眼漆黑细长的匕首,抬头,正对上一双上下颠倒的金色眼瞳。他的脑袋再往后仰,目光锁定了还挂着霜冻的脖子伤口。这个姿势,好似是对方骑在了自己身上,可亚伯的肩膀没有感到重量,大抵是因为其踩在座椅上的双脚支撑住了吧。
“身手不错,这是什么质地的,胶?皮?做的还真精巧。”
说着,他的胳膊向后方举起,竟是直接摸了上去。
“你?!老实点!你以为我不敢动手吗!”
为了彰显自己的决心,黑色的匕首往上一提,切开了笑脸男下巴的皮肤,一丝鲜血沿着匕首流了下来。
可威胁一点用都没有,这家伙好似毫无知觉一般,伸手触及了伪装用的柔软橡胶,两只手指还撑开了断裂的部分,看了看深处真正皮肤上那一道浅浅的血痕。
对方的指甲碰到了皮肤,一股恶寒传到了车夫的脊梁中。
糟了糟了糟了,这家伙脑子真的不正常。
身为一名合格的盗贼,车夫对杀意极其敏感,而刚刚笑脸男的突然袭击他竟是一丝一毫都感知不到。这不是技术或境界的问题,攻击与杀意同时产生,就已经是几乎不可能做到的。而这个人自攻击开始到结束,一点杀气都没有,在车夫的认知里,只有脑子受创却侥幸没死的家伙才会如此。
他咬了咬牙,先开了口。
“放我一马好吗,不要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
车夫不想在这里杀人,今天他的工作是“送货”,没有做其他准备,要是出了人命处理起来会很麻烦,光是血迹就难以清洗。
“嗯?你不是该为了自己的神,惩罚我这个亵渎者吗?”
说着,笑脸男收回手臂,往后一躺,从仰着头才能对视变成了抬眼就能看到对方脸的姿势。而位于亚伯身后的车夫不得不伸直了腿,上身几乎全贴在了车厢顶端,要不是他的腿够长,就与笑脸男有了接触。
疯子,还信教?完蛋完蛋完蛋。好似躲避病菌一般,车夫尽量地在有限的空间内拉开了距离。
亚伯倒是很满意对方的态度,信仰到疯狂的地步确实可以加强奇迹的力量,但要是个个信徒都如此,组织谁来管理。这个家伙无论是外围接应还是幕后主使,能正常交流就好。
“嘛嘛,别这么紧张,能与我谈谈你家的神明大人吗。它的教义是什么?祭祀的仪式是怎样的?祭品,又是偏好哪些?血祭喜不喜欢?是要小孩还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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