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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唐通这般说,曹正淳知道唐通此话是什么意思。
晓以利害罢了。
“唐大人同张大人奉命前来犒军,只为尽力劝降,如若我吴三贵不降,那便是闯王不日亲率大军来攻。这宁锦防线早已土崩瓦解,山海关的情况,我吴三贵清楚,两位大人清楚,闯王也清楚。山海雄关,只为防外,而一旦从内相攻,很难固守,即便我吴三贵早已做好了,打仗的万全准备,那也是困兽犹斗罢了!”
历史上,吴三贵自从放弃宁远以后,宁锦防线就土崩瓦解了。
倘若满鞑子从蓟州和密云一带突入长城,即可实现对吴三贵的内外夹攻,而唯一的变数便是李自成的大顺军。
因而,吴三贵想要作壁上观,让满鞑子和大顺军在北平附近厮杀,是不现实的。
谁都清楚这一点。
吴三贵要么困兽犹斗,粮草断绝,自取灭亡;要么投降满鞑子,或者投降大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唐通和张若麒交换了一个狡猾的微笑,然后向曹正淳说道:
“伯爷,你说的很是。山海卫这座城池,从外边攻,坚不可摧;从里边攻,实难固守。即便伯爷手中,有好几万身经百战的关宁铁骑,善于野战。但只要闯王掠地而不攻城,伯爷的粮饷能撑多久,最多也就半年吧。”
说着,唐通又押了一口酒,“即便伯爷有红衣大炮和各种大小火器,可天时、地利、人和,伯爷又有几样在手?即便闯王有后顾之忧,但是伯爷,你能坚持到闯王因后顾之忧而撤军么?决然不能!”
攻城略地,只掠地,而不攻,此乃不战而屈人之兵!
唐通虽是无能之辈,但也心里门清,对“吴三贵”处境看得十分清楚。
但是,让张若麒纳闷的是,“吴三贵”为何丝毫不担心满洲鞑子向中原进兵呢?
满洲鞑子向中原进兵,可是他所担心的一件大事。
唐通一番分析后,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便趁机向“吴三贵”问道:“伯爷,满洲方面有何动静,他们是否有向中原进兵的消息?”
曹正淳心里冷笑,赶快回答:“自从我奉旨放弃宁远卫,率数万将士护送宁远百姓进关以后,满洲鞑子随即占领了宁远,但山海关之坚,他们不敢再进逼,如今,双方倒也相安无事了。”
曹正淳说着,脸色一变,冷声说道:“我‘吴三贵’世受明朝厚恩,今日只有决计讨贼,便是义无反顾。不论满洲鞑子是否南犯,一旦时机来临,我都要恢复大明江山,为先帝复仇,其他不必多言。但我同二位原是故人,共过患难,所以我不能不说出我的真心实话。请你们只可自己心中有数,回北平后不可告诉闯王。为闯王打算,他来山海卫找我的麻烦,对他十分不利。请你们劝他,他想用兵力夺取山海关,决非易事,最好不要远离北平。”
张若麒毕竟是读书人,任职兵部,从“吴三贵”的口气中听出来满洲鞑子将要向中原进兵的消息,他的担心,显然不是杞人忧天。
可他来不及思索,又听到“吴三贵”说道:“本辕所关心的是北平的消息,早已不再派人打探满洲鞑子的动静,所以从关外来的音信,反而不如北平多。张大人,你在先朝曾以知兵著名,如今在新朝又受重任,任职兵部。你问我,我问谁去?”
张若麒听“吴三贵”提起前朝的事,感到脸上微微发热。
但是他断定“吴三贵”必定知道关外的情况,随即又问:
“伯爷虽然不暇派人打探关外方面情况,但伯爷世居辽东,父子两代均为边镇大帅,对满洲情况远比内地文武官员熟悉。据麾下判断,满洲鞑子会不会乘闯王……在北平立脚未稳之际,兴兵南下?”
曹正淳略微沉吟片刻,用很有把握的口气说道:“北平城破,先帝亡故,他们若不来,那可就奇了怪了!”
唐通和张若麒已经听出来,“吴三贵”必定得到了满洲鞑子即将南下的探报,明白他们奉闯王钦差来犒军和劝降,怕是只能无功而返了。
张若麒又向“吴三贵”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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