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少女开口，声音听着有些较弱。
她直起身，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伸手捂住了头，露出有些痛苦的神色。
阿隆知道这是在承受原本身体的残留，亲切地给予了她缓和的时间。
许久后，少女才放下手, 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阿隆：“我是？”
“日灵梦，在你找回过去的自我前，就用这个名字吧。”阿隆打量着少女人偶，心中满意之余回答道。
心智部件中已经预载了炎黄的语言模块，少女一开始就能简单地运用炎黄的口语表达自己的意思。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是我的？”
“主人。”阿隆回答道。
“我需要向您下跪宣誓吗？”少女有些茫然地道。
阿隆顿时失笑：“看来你的记忆并非一片空白, 但是不用了, 这边世界不兴这个。”
少女似懂非懂地点头。
待她再度缓和了一下之后，她挪动身体，下地。
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华丽紧致，完全没有不适，更不会影响行动。她没说什么，紧跟着就开始观察起四周。
“这里只是一个小房子，我带你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吧。”阿隆让她看了一会儿后道。
“可以吗？”少女转头看来。
阿隆迈步靠近。
少女只是目光笔直地注视着阿隆，面对阿隆突兀的靠近丝毫没有惧怕和抗拒。
阿隆伸手搭在少女的肩上。
下一刻，少女就看到周围的画面一阵变化。
一阵风吹拂少女的发丝，她伸手将飘起的发丝捋下，视线惊讶地看向四周。
两人立于高空，下方是大片城市建筑群。
片刻后，两者回到了客厅。
少女看着阿隆，依旧瞪大着双眼，只是除了这双灵动的眼睛，那张精致的脸庞却是相当克制没有什么变化。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一角。”阿隆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叶，伸手招来一个杯子, 给自己泡了杯茶。
抿了一口茶水, 他对少女示意了一下：“别傻站着，坐。”
少女有些拘谨地坐下。
“有什么想法？”
少女摇摇头：“我还是有点迷糊，我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在漫长的熟睡中，许多东西伴随着飘忽的梦境流失。”
“你还记得多少？”
“一点，不多。让我找到了一点点自我，但却又感觉空落落的。”少女迷茫地说道。
“很正常，在你的世界上，时代已经过去了数不尽的岁月，而这里甚至根本就不是你原本所在的世界。”
阿隆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少女身体被他所得，带到这个世界做成人偶的过程，然后又为他介绍了一下这个名为地球的世界。
“所以，我已经不是人了？”少女伸手，捏了下自己的脸，甚至还扯了一下。
这副姿态有种呆萌感。
“你是直接用肉体制作的人偶，这么扯是感觉不到的。你已经不是人了，你体内此时运转的血液只是我提供的仿制液体, 支撑着你这具身体运作的，也是名为机巧魔法的法术。”阿隆说道。
“这样啊。”少女的语气逐渐从一开始的不安稳定了下来, 而稳定下来之后, 少女的情绪波动变得愈加不显。
这让阿隆想起了许言琪。
不过许言琪纯粹是进行机巧植入改造的时候损伤了部分脑部结构，情感波动被大幅减弱。而眼前的少女人偶，作为神之代行者结合了神的部分，人性遭到抑制所以会有些性情淡漠。
对于自己被“死而复生”，并且不在为人的事实，少女很简单随意地接受了。
“那么，对于自己当下的第二次生命，你有什么想法呢？”阿隆放下茶杯，道：“以你的尸体作为素材，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将你肆意地改造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果你心有不满，不愿意以这个姿态活下去的，我可以让你再度睡回去。当然，我不会保证这具身体是否会在未来被我重新利用。”
阿隆直接且随意地坦白。
他完全是看到这么一具漂亮的尸体躺着的时候，想到这个世界的活体技术便脑袋一热做出了这个决定。
对于少女本人而言，或许会有怨言，这也是很正常的。
听到阿隆的话，少女稍稍踌躇了一下，开口轻声道：“过去的我，是失意下赴死的。我忘却了死亡的原因，但是我还记得我死前的落寂。”
“曾经我便是为他人而活，既然如今被您所唤醒，那如您所说，您便是我要侍奉的主人，这就是我现在的意志。”
少女的语气冰冷无情，所诉说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阿隆眼神有些波动。
这个少女，对于大多事都没有什么兴趣。对于她来说，被阿隆复活，那这条命就该为阿隆而活。
并非出于感恩，也并非什么使命。
她很空虚，只是以此给予了自己一个指令，告诉自己怎么做，以此浑浑噩噩地走下去，仅此而已。
她的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说，她忘记了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谷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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