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您听说过一位叫陈文清的文人?”顾正堂向一位双鬓发白正全神贯注临写法帖的老者问道。
“陈文清?你从哪知道的这个名字?”老者猛然抬首望向福正堂,双目间隐隐透着精光。
福正堂吓了一跳道:“我前两天回筑城时淘到的孤本手稿。”见老者像是知道这个人,福正堂又接着道:“不过我查过地方县志,并没有找到一个叫陈文清的地方文人。”
“你在什么地方买的书,知不知道这书是哪里来的。”老者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目光已经回复平缓。
“筑城省医院附近的花鸟市场,老板说是在一间道观收的。”
老者闻言沉默良久后道:“你带回来没有?”
“带了,您真的知道这个人?”
“知道。你且去拿过来。”
“我马上去,本来就是想带给您掌掌眼的。我眼力浅,只能看到圣教序的影子,具体学的哪一家没看出来。”福正堂说完直接出了门,倒也未曾拖沓。
待福正堂出门取书后,老者继续提笔临写着身旁的字帖,线条已经不如之前的遒劲隽永。老者见状也没有继续临写,反而转身行至室内的书架群。只见老者打开其中的一个书柜,从里边抽出了一本约莫一指多厚的诗集,署名赫然竟是陈文清。
这时的窗外不知何时飘进来了几滴细雨,空气顿时为之炙热起来。初夏之际,南方正值阴润多雨,然南岭却不如西南地区来的清凉。老者来到窗边吸了两口大气方觉得胸中舒畅,心中道:“菊城终归是不如筑城住的舒心呀。”
正这当口福正堂已经弓着身快步跑了进来,同时嘴里边还嚷道:“这雨说下就下,好在路不远,没淋到书。”说完还不忘了用袖子擦拭怀中的书册。
福正堂一到老者身旁便小心翼翼的拿出书册然后问道:“肖老师,老板当时还跟我说陈文清还是清末的人物,到底是不是。”
“不是。”老者只是淡淡的道。
闻言福正堂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言不发,老者随即问道:“你多少钱买的?”
“六千。”福正堂两个字吐出来就像是被剜了心肝。
“你买的不贵。”
“真的?”老者的一句不贵又让福正堂心花怒放起来。老者见此心中不由一羡道:“果真是少年心性啊。”
随后老者并未再理会福正堂,目光移至桌上的一函老旧的蓝色书函,蓝色的封面上已经染上一层重重黄霜,附在书函封面左上方的书名同样已经泛黄,不过依旧清晰可见。《生平要录》四个字就像是浑然铸成,与函册融为一体,显见作者笔力可见一斑。在《生平要录》的右下侧则署名为山野道人。生平要录四字用笔圆劲流畅,结字舒张,行笔皆为中锋。虽只四字仍然可见章法,其间大小疏密错落有致,着实不失为一代名家。其字师法八大又穷源于二王,笔意从八大王宠,结体有王铎遗意,屹然自成一家。
然而老者却对其书技视而不见,只是紧紧的盯着‘山野道人’的落款对福正堂问道:“那位卖家怎么知道是这是陈文清的手稿而不是他人的呢,这也没见名款?”
福正堂显然对此早已打听清楚:“那位老板说是与一位朋友去拜访山中一位老道长时候遇上的这套手稿,因为那位老道长并不懂书法便送给了他们,想来作者的事情也是老道长告诉他们的。”
“你还能找到卖与你手稿的人吗?”
福正堂见老者似乎很关心手稿作者,并未直接回答,想了想后才道:“只要他不换还在那个位置,就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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