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出来城门张三开始骂了起来,说这帮人披着一身人皮不干人事,这嘴就没停过从前十八代骂到后十八代,铁牛就听着他骂也不说话。往城外走了小半个时辰,路过一片地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是铁牛不?驴车上的是铁牛不?”“哎,二叔是我,啥事啊?”张三见有人和铁牛搭话就将车停在路旁,“哎呦,张三也在啊,正好我家田里缺一桶粪,买给我一桶吧,二叔我岁数大了,铁牛你要是没事就帮我搭把手”“好嘞”铁牛答应的也干脆,下了车,“张三啊,你这粪多少钱一桶啊?”“买别人都卖五文钱,二叔您啊三文钱就成”“两文钱吧,老汉我今天出门就带了三文钱,打算一会买碗凉茶喝,你给我留一文,我一会也好和人家讨碗凉水”“得嘞,二叔您说两文就两文,就当侄子我孝敬您的,要那桶您自个挑吧”“滚你妈的,哪有孝敬粪的”二人说说笑笑,却见铁牛搬下来一桶,张三道“二叔还没挑呢,你咋就给搬下来了”,铁牛嘿嘿一笑道“二叔少给你一文钱,搬我家那桶吧,多的你留着好赚钱去”张三一听嘿嘿一笑道“好兄弟,等哥哥回来请你吃酒”“三哥那咱可就说好了,你赶快去吧,我在这帮二叔干会子活,你回来在拉上我”说罢就搬了那粪桶和二叔往地里走,铁牛长年打铁,臂力也算惊人,双手平端木桶也不见丝毫吃力,张三看了自言自语道“一个粪桶端的这么高,也不怕臭着”说罢也赶车前行。
铁牛和二叔一直走到地头的树下四下有看了两眼见无人看他们轻轻的将木桶放到将里面的粪倒了出来,却见粪只有两寸来高,这是铁牛接过二叔递来的锤子和铁钳子对着中间的木板就砸了下去,三五下就将木板顶了出来,只见桶里还有一个孩子,孩子双手拿着橘子皮捂在鼻子下面,这孩子正是苏恒。原来铁牛那日看到张三的粪车少有人认真检查,就在这上面动了心思。赶紧回去造了个特殊的桶,下面苏恒蹲着上面放一块横板装上粪叫外人看不出来,他怕粪神下去还特意买了油布铺上,有怕苏恒受不了恶臭,买了橘子叫他扒了皮放在鼻子下,又在四个城门外都安排了信得过的亲戚,叫他们看见自己就买粪。他先抓了几把土将粪桶边上的粪都蹭干净了,叫苏恒出来,可苏恒一动也不动,他急忙出手去拉,却见苏恒已经晕了过去。他光想着怎么把苏恒弄出城,却是忘了看张三驴车的速度,从一早苏恒进了桶里,到这会放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在加上空间狭小黑暗,周身血液不通畅,昏迷过去也数正常,不过由此可见苏恒的忍耐非常人可比,从开始到晕过去没出一声。
铁牛吓的够呛,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胸口,忙活了半天苏恒才悠悠转醒。眼中还有些迷茫,铁牛见他醒来,心也就放下了,抱起苏恒对着二叔道“二叔,我先将小少爷送出去,张三来了就说我出门办事过几日回”“你就放心的去吧,我这就去西城门找你爹他们,和他们通个气”二人就此分别,铁牛将苏恒抱在怀中又在他头上披了一个外套,快步向北走去。
“铁牛叔叔,你也不要我了,要把我送人吗?”“小少爷啊,不是你铁叔叔狠心,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这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空有一身力气,却又不会武功,见识也短,你留在我身边何时才能给你爹娘报仇啊”“可是,我不认识那个马叔叔”“我跟你说啊,你那个马叔叔不是坏人,功夫又高你在他身边学些本事,就算报不了仇,也比你铁叔叔这一辈子精彩”“铁叔叔,我不想这辈子过的精彩,宁愿平平庸庸的一辈子,只要有爹娘陪在身边,还有铁匠铺里面的一群叔叔,就是给我状元郎我也不去”,铁牛一惊,感觉这不像个孩子说的话,心想是不是听人说过,却又听苏恒继续说到“家里人都当我木讷,其实爹娘说什么我都懂,平日里院子里,城中之人怎么说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想说,就想让爹娘一直当我是个傻小子,继续宠我,爱我”苏恒说完自己轻声的抽泣了起来,铁牛听的也是心酸,眼中也是眼泪打转,终究是没忍住,眼泪留了下来。
过来一会走到了北面的管道上,铁牛拦了辆马车,二人坐在车上也没说话,苏恒此时已经哭的昏睡过去了,眼角还挂着泪痕,铁牛看着苏恒的小脸一时也心疼的不行,一个富家少爷,短短的两天之内家破人亡,这是搁到大人身上都不一定受得了,何况他一个孩子。他正想着苏恒的苦,就听外面有人喝到“把车停下,车里面做的是什么人?”“回军爷是一对父子,家中出事,回去奔丧的”“下车下车”铁牛下了一跳,就自己先跳下车一拱手道“各位军爷,小的家中出事带了儿子回去,让他再见疼他的老奶奶最后一面”那军士见他两眼通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道“快走吧”铁牛转身上车,就听见另外一个军士说“真他娘的晦气,一大早上放跑了两个嫌犯,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上哪追去,追不着还让我们回去叫人继续追,路上拦个车还是家里死了人的,真他娘的邪门”说话间就已经走远了,铁牛一听前面还有官兵,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只能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了。
马车到了大庙镇,铁牛结了买车钱,和苏恒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又陪苏恒吃了东西,叫苏恒在屋里别乱跑,自己就出去转了,心想这去那找马天骄。刚到楼下正好看见有军士在门口和凉茶隐隐约约的听到什么早上出城的嫌犯是马天骄啊,昨夜杀了人啊什么的。他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忧虑,喜的是马天骄出了城还报了愁,忧的是官兵已经追到这来了,怕他被抓。想到这他快走了两步心想一定尽早找到马天骄告诉他,叫他自己走吧,.ukash.别连累苏恒。他出去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到,心里知道马天骄定然是乔装打扮了,他心思一动在街上买了一坛酒,找个僻静的地方从头上浇了下去,弄的一身酒气,他借机在街上耍起酒疯来,大喊大叫,一会喊什么爹娘铁牛不孝,没在您二老身前尽孝,一会有喊他铁牛这些年不顾家,对不起媳妇,不到半个时辰,这大庙村上下都知道了,来了个叫铁牛的家中出了事喝多了在街上发疯的,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带斗笠的人上前扶住铁牛,对四周人说“大家都散了吧,这人是我的一个傻兄弟,平日里爱喝酒,喝完就撒泼发疯”众人见有人来管他,纷纷散了,那人扶着铁牛走了一段轻声在他耳边说道“我在村北的小树林等着,快把苏恒接来,再过一会怕是官兵来的就多了”铁牛嗯了一声,便向客栈跑去,到了客栈见官兵门都不在了,想必是都去找马天骄了,他赶紧带了苏恒去小树林,果然见到了马天骄,将苏恒交给马天骄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给马天骄“这里是十两银子,你拿去吧,莫亏待了少爷”马天骄知道这是铁牛这些年攒下的,却也没有推辞,这一路逃亡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呢,拱手道了声谢,转身牵着苏恒就走,苏恒走了两步,挣脱了马天骄的手,回头冲着铁牛扑通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这个投磕的马天骄一愣,磕的铁牛心酸,眼泪哗就留下来了,看着苏恒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哭的就和泪人似的,苏恒二人一路向北走去,出了村子马天骄将马签了过来翻身上马,将苏恒抱在怀前,催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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