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莱塔神官,并非有意冒犯,你也应该听说过我的情况,在多年之前我曾是一位警探,甚至在莱特斯大学考取了航海家”
莱塔神官的家中,一位中年人和一位看似面容姣好的女性神官对峙似坐在沙发上,神官穿着代表智慧与理智的浅蓝色神职服饰,但却是两人刚一坐下的时候,另一位中年人却率先开口。
“那个,我不是莱塔神官,我是她的弟子,你可以称呼我为莱茵,今天是我为您进行理性分析。”莱茵似乎有一些尴尬,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作为智慧与理智之神教廷的神官这是最基础的教义。
“是的,在与您会面之前我已经阅读了大部分警厅对您的工作资料,也去拜访了您的恩师,虽然他已经年近八十岁,但是还是很健谈,当我对他提起你之后对你赞不绝口,可见他对您的期望和喜爱。”莱茵将左手放在茶几边一叠材料上,双目却并未从对方的身上离开。
“可是您却在五年前突然离职,并搬离了靠近你最喜欢的海岸城市回到内陆。”说到这,这位神官停了下来,似乎是想听到某种解释。
“我曾对无数人表明过这件事,但是没有人相信我。”中年人谈了一口气,仿佛是要讲述一段已经说出无数次,也在噩梦中梦到过无数次的故事。
“我遇到过一个人,也是一位神官,但是要讲述和他的故事,应该由我来从最后见到他的那一面开始...”
“克伦特警探,那个人已经在审讯室了,我这里有一些他的个人资料与一些在他家里搜到的信件,但是上面的语言...”
“等等”刚走进警厅的克伦特打断了对方的话“很多事,我想先听对方的陈述。”
吱呀
审讯室年久失修的门被轻轻的拉开,在这个世界,多半是不需要审讯这个流程的,犯罪者往往要不是情有可原,要不是罪大恶极,只有两条路,送往教堂以工代罚或送往审判庭接受千奇百怪的死刑。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克伦特拉出一张椅子就坐了下去,将他的档案夹放在桌面上,而他的正对面坐着一位看上去很年轻的人,黑色的头发黄色的皮肤与这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在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似乎看得出他穿着的并非奢侈却很是精致,修身的衬衣马甲看得出是量身定制,随着克伦特坐下时推拉过桌子造成桌上台灯的摇晃看到了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却是不知为何看上去十分的“真实”?
“是的克伦特警探,这是我们的第四次见面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十分不想打扰您,毕竟今天应该是您的休息日。”年轻人似乎是想摆一摆手,但却被手铐限制住了行动,只能看上去有些无奈的说道。
“让我们走一下流程。”克伦特撇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一边说一边在审讯记录里写到“2022年,2月1日下午14时21分,小雪,于海勒斯城警厅审判室...”
“是1月18日”年轻人微笑着为对方纠错,说的很真诚却引起对方的一些疑惑。
克伦特仔细的再次查看手表之后有些嘲讽意义的笑了一声“是2月1日,卿衫神官,你记错了。”接着克伦特又仔细的观察着对方,仿佛是想从对面的表情中窃取到什么,但又只是看到对方浅浅的微笑。
“对于你我从认识你的第一面就很好奇了,那天…哦对了在教堂,我找威尔神官,寻求一些案子上的帮助。”克伦特继续用比较安抚的语气说道,虽然他对面前的男子百般好奇,但是在今天他还有大把的时间。
“让我们从更早的时间说起,从你来到这个地方。”克伦特拿起档案夹从里面找到一份来自港口的外来人员记录报告。
“2017年10月14日,位于第九大道蔚蓝港口的一艘代号0512的渔船在外出捕鱼时在海中将你打捞上岸。”克伦特读着报告时不时的瞥向对方。
“我于2017年6月中旬从我的家乡乘坐探索船出发探索无限航线,根据航海记录在8月3号经历了暴雨整整持续了六天,结束之后整船人都失踪了,除了我和我的叔叔,哦对了,你也可以称呼我在这边的名字不是么,你知道的,克林斯塔。”克林斯塔向对方陈述着当年的细节。
“好的克林斯塔神官,现在请你解释一下这六天内发生了什么,以及船员消失时的情况,还有你在这篇记录报告中所述的,你与你的叔叔都并没有消失,但事实是只有你自己打捞上岸。”克伦特带着疑惑的口吻压低了声音,并以更加严肃的口吻说道。
克林斯塔试着微微俯下身去,好让自己被锁住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实话其实很多细枝末节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这方面我基本要陈述的内容与你拿到的记录报告没有出入,我们的船上一共有十二名航海家,这也要算上我这个随船水手,说实话我当时才18岁,能够当水手完全是依靠我的叔叔。”他有意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出航后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天我们遇到了暴雨,暴雨来的很突然就好像是前一秒还风平浪静下一秒飓风就卷起了海啸像我们扑面而来。”克伦特看着克林斯塔越说越有些激动,但他正是需要这样,只有处于情绪之中的人才会吧真正的秘密诉说出来。
“而真正恐怖的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克林斯塔吧两只被锁起来的手握紧整个人突然蜷缩了起来“在暴雨来到的第一天,我们所有人都没有感觉出有什么问题,毕竟远航的航海家哪有没见过暴雨的,更何况船上的每个人都有着高超的技艺和顶尖的航海知识,并且对于这种恶劣天气我们也早已做出了准备,船里的食物哪怕不捕鱼也可以维持我们半个月以上的生存,可仅仅是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生了病,首先是前两位患病者,刚开始只是有些乏力困倦,但是仅仅半天的时间我就看到他们的牙齿都脱落了,到了晚上甚至已经从耳膜开始流血皮肤也如同枯槁一般甚至开始成鳞片状脱落,我想克伦特警探您知道这个的原由。”克林斯塔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
克伦特手指轻敲桌面回复到“邪神的恩赐,在这种状态下如果能坚持下来,那么一大部分的可能性会成为邪神眷属,变异成类人种,一小部分会脱胎换骨以邪神官的身份继续作为人类生存,但是心理状态精神层面却已经被影响。”
“紧接着的五天我都是处于昏迷的状态,醒来之后我只见到了我的叔叔,听他描述是已经过去了五天,其他的几位航海家都没有抗住邪神的恩赐,而我们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都没被选上。”克林斯塔继续说道似乎是放松了下来,松开了握紧的双手。“听说过叠加态之猫么。”
“将一只猫放在有几率阻止术式的盒子中,并向盒子释放足矣使猫死亡的术式,此时的猫介于被术式影响死亡与被盒子保护的叠加态之间,很久之前的某种理论,甚至衍生了各种的学说与魔法理论。”
“微观理论的宏观概念当我们只有打开盒子之后才能确定猫是死亡还是活着,而我们是处于观察者角,在我们的角度上来观测,会出现猫死亡与活着两种观点,也有学者表示出会产生猫活着的世界与死了的世界两个宇宙,如果我们打开盒子之后猫死亡,那么我们会进入猫死后的宇宙,但是这其中有一个致命的问题。”
“什么问题。”克伦特也发现了此时的聊天内容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进入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现在的位置,但是他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脱离观察者的因素,猫的死活猫自己知道,虽然这个实验只是用宏观的方式讲述了微观的内容,但是如果存在那么一个注视着所有变量因素与个体选择,只负责记录或是观察,不仅看着盒子外甚至也观察着盒子内,那么所有的变量和叠加态都不复存在,平行世界也不能通过这个解释自圆其说。”克林斯塔吧双手握在一起不知何时他的双手已经脱离了手铐的束缚。
“我告诉你暴雨结束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从未有人知道的故事。”
“暴雨结束后,我与叔叔二人在海面又漂流了两天,我们考虑了很久要不要返航,因为只有两个人的探索船并不能进行完整探索工作,就在我们一致决定返航之后,遇到了海上大雾...”就在这时克林斯塔双眼紧盯着克伦特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见过神么。”
“神?”克伦特被问的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像是个个神殿里,穿着华贵,背生六翼,刻画的惟妙惟俏的雕刻?还是那些听上去就令人作呕长着无数触手,在阴暗的角落与深海之中的未知恐怖?”
“很快我们就迷失在那片雾中,各种为此准备的精密仪器都无法测量我们的方位,罗盘,六分仪等等设备全部失效,但就在这片雾中我看到了那惊骇之物,当时我就明白了那片雾并非是什么雾气,是祂用来阻碍真实与虚幻的媒介,是祂的身躯,是祂所有物的一部分,就在我仔细观察雾气的时候竟然有一段,没错是一段雾气宛如触手一般扭曲收缩,我相信我没有看错因为就在下一秒我便看见了那张脸。”克林斯塔并没有对克伦特所描述的内容做出反应,只是继续的楠楠自语般讲述着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用雾气构成的纯白色的脸,在脸颊两侧长有像是螯一般的锋利的可活动的獠牙,似乎是从后脑开始向两边长有向正前方环绕比整搜船都大的巨角,在之后的便是脸上发着荧荧白光的双目,当时的我看到这便卧缩在夹板上,当我叔叔发现我在这里之后周围除了雾气看不到任何可以称之为有形态的东西。但在我最后的记忆中,我记得祂伸出潜藏在远处的一只手指向某个方向,而当我说服我的叔叔与我共同向那个方向航行后,我才看到了这世上真正不应该被看到的东西。”
一边说着,克林斯塔缓缓站起身来,缓步走向审讯室更暗处,在昏黄灯火的映射下只留下腿部以下还能被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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