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穿越一条湍急的河流，周围还有风驰电掣的一幅幅画面，记录着穿越之后发生的所有一切，李厉擎坐在那艘飘飘荡荡的船上有些恍惚，等到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出现在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脚下是一块块的青石板，被时光磨砺得已然异常的光滑，就像是一面面的镜子，倒映着李厉擎孤独的身影，周围却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边缘，没有尽头。就连他的头顶，也是被那层迷雾笼罩，不见日月和星辰，也没有办法让他分辨，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李厉擎的右腕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轻轻低头，却发现那个《穷尽牌符图注》的符纹还在，上面一层的金光闪烁。金光像波纹一样颤动，投影在他的面前，却是幻化出了一张小小的书案，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俱全，给人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
李厉擎微一思索，顿时想起，这个书案便是跟且寄堂书院中的那些书案，无论上面雕刻着的花纹，还是笔墨纸砚摆放的位置，都是一般无二。
他有些诧异地走到书案前，抬起头，发现前方又多了几样东西——却是几张凭空悬挂在半人高位置的符案，一张增力符，一张轻身符，还有一张形意符，跟今早月度小考时，悬挂在讲台上的符案一模一样。
“咦？”
李厉擎惊诧地看着眼前。
所有的一切都有些太熟悉了，就像是从他记忆中提取出来的一般……等等，如果是从记忆中提取，那么，学案下面有没有可能……会有那个东西呢？
李厉擎低下了头。
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在那个古朴的学案下方，却是多了一个格格不入的抽屉。
一个某些年龄段的人，可能会很熟悉的时光机抽屉。
李厉擎拉开了抽屉，抽屉里面却没有时光机，只有一片耀眼的彩光，在那彩色的光芒当中，还有一个个小小的记忆碎片在飘荡……有他在学堂中提笔疾书的认真，有他在牌符交易市场中被一群骗徒环绕的迷惘，还有他拖着李三朝着迷踪林快步行走的惶急……
记忆碎片不多，除了他穿越时候做的那几个短梦，基本上都是这一天当中发生的事情。
而在他右腕的《穷尽牌符图注》上，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沙漏标记，似乎是在提示李厉擎能够在这个神秘空间停留的时间。
李厉擎心中有所明悟。
此刻，他应该是身处梦中，偏偏这个梦却是如此的神奇，记录和包容了他身上发生着的所有一切。
他离开了那张学案，朝着周围的迷雾走去。
随着他的走近，那些迷雾不断地退散，可是无论怎么退散，脚下已然是光滑的青石板，周围的景象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李厉擎没有浪费时间，转身向后走去，才走了两步，那张学案已经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所谓的咫尺天涯，那些迷雾看似很近，其实却是在天涯。而那张学案伴随着他，其实在咫尺之间，无论他走多远，只要转身就能够看见。
如果是一个学渣，碰到了这种噩梦，恐怕要崩溃得直接以头捶地了吧：“滚开，你这个破书桌，不要跟着我……老子不爱学习。”
李厉擎不是学渣，自然不会这样。
一丝微笑，挂在了他的嘴角。
顷刻之间，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空间的意义所在。
所谓的学海无涯苦作舟，大概也就这样。可以有这么一个无人打扰的空间，足够李厉擎做许许多多事情了。
比如，练习制符……要想把那个火浴鸟的符形炼制成符，他必须要成为一个九品的制符师，而要成为制符师，基础的练习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这里的笔墨纸砚，足够让他将自己的基础打得很好了……除了悬挂在面前的那三张符案，在抽屉中的那些记忆碎片里面，还有着他在牌符交易市场见过的所有牌符。
很多在白天只是一扫而过的牌符，此刻却是清晰如鉴地映现在他的记忆当中，任由他去采集临摹。
至于不懂描画制符的方法……那不是还有教材吗。
那三本昊天书院的教材：《凡品牌符启蒙》、《九品牌符初解》和《八品牌符入门》，此刻就躺在他的记忆当中，里面的内容也都在……
也许有人会诧异，为什么那三本书的内容会在李厉擎的梦中映现？他不是没看完吗？明明刚刚阅读《凡品牌符启蒙》的时候，他还没有看几页，便已经累得直接入睡了。
如果翻查入睡前的记忆，倒真的是如此。
偏偏李厉擎的记性很好，他知道还可以从哪里，获取着三本书的回忆。
他有一个习惯，在拿到一本书的时候，会先简单地翻阅一遍，检查看里有没有错漏的内容或者装订出错的情况……虽然这种情况不多，但也并非完全不会发生。
所以，在蓬莱阁的时候，对于重金购买的这三本教材，李厉擎也是耐心地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
虽然，当时由于注意力的重点不同，并没有怎么记住书中的内容。可是，人类的记忆，却是比想象当中的还要神奇，此刻重新翻查记忆，那些只是看过一眼的文字和图案，却也都完完整整的还在那里。
李厉擎心无旁骛，拿起学案上的狼毫笔，开始了制符的练习。
首先练习的，是他已经比较熟悉的增力符和轻身符。
这两张符，他今天已经绘制过了，虽然完成的质量也不错，还拿到了排名前三的好成绩。
不过既然不是第一名，肯定便有其差距存在。
而且，李厉擎当时制符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凭借这自身的理解，对于制符的许多细节并不太了解。
此刻，结合着那本《凡品牌符启蒙》，李厉擎的思路明了了许多，笔锋也精炼了许多。
随着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看起来是模样差不多的增力符和轻身符，他所耗费的笔墨却是变少了。
可以说，他此刻的下笔，却是没有任何一滴墨水是浪费的，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仿佛那张牌符本来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这样精简笔墨有什么好处，李厉擎也还不太了解，倒是省力了许多。
在将增力符和轻身符练习娴熟之后，李厉擎没有停笔，继续练习起今天他在牌符交易市场当中接触到的那些凡品牌符：灯笼符、聚水符、避瘴符……
至于那张形意符，他却也只是反复观看了几眼，将它牢牢地记在脑中，并没有急于尝试。
他总有一种感觉，以穷尽大师的水平，那张形意符肯定不是这么容易精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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