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的光芒一定很耀眼，李二是这么猜测的，也是这么认为的，在那一瞬间，他骤然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枯死腐烂的尸骸在犹如达摩克斯之剑的月光轰击之下寸寸破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不可能相信柔无形体的月光能够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力。
在此之前，李二只见过一次月光的形体，是尤涅若的剑技，斩断月光的剑舞。可是这一次从天而降的月光不像他上次看到的那般被动，这一次它们就是来自月亮之上的利剑。如果有月之女神的话，这些月光就是她表达自己愤怒和不屑的最好工具。
这些恶心的东西是蝼蚁，所以不屑；可就算蝼蚁竟然敢伤害她选中的人，所以愤怒。
但李二无法证明，他不是月之神，无法得知月亮的想法，他唯一知道的是，在平原之灾，哦不露娜召唤女神的庇护之后那一瞬间的亮如白昼，那一瞬间的美丽与死亡。
死亡军团的士兵本就是死者，他们还会再死吗？
这曾是李二心中一个巨大的疑问，但它的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就算是死者也会再死掉。只不过不知道已经死掉的躯体再次死亡之后能够留下来的还有什么。
而且，就在铺天盖地的月光倾泻而下之时，李二也失去了对那个女人的感应，露娜就在他身旁，他看得到，可是此刻的露娜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就像在看一个从工厂流水线出来的产品，上一个和下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实际上截然不同。李二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同，但他就是能够感觉得到，他的读心能力也不知何时失去了作用。
“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请我看了一场让人容易眩晕的电影和屠杀吗——不朽尸王去哪里了？”
李二试着在这片充盈着月光的白色世界中寻找到那曾经无法无天的黑色，可是找不到。遍布大地的那些都已经被白色击溃，碎散。
它也死了吗？挽歌。
“绝对没有。”直觉告诉他这样一件事，李二相信这个判断。如果一个英雄就这样死掉的话，那么游戏之中又为何会出现？
那些人，那些存在着的，将要存在的，曾经存在过的，不论以何种方式，他们一定会在某个时间内出现在远古遗迹的战场，接受无尽的厮杀，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无法逃脱的宿命。
名为英雄，实际上却是被两个几乎没有生命的存在控制着的玩偶，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绝对是这样的，”李二告诉自己，“绝对是这样的。这些人或是不是人的存在都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出现在远古遗迹的战场，为了天辉和夜魇两个不知所谓的存在进行着几乎没有意义的战斗。那些人都是，这个不朽尸王一定也是……”
只要这些英雄还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之中，就一定逃不脱这样的宿命，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曼吉克斯也是，戴维安也是，不朽尸王也是，还有石堂城的军团指挥官，力丸和刚铎，甚至眼前的露娜……
这是李二突然之间想到的宿命，在dt2游戏之中出现的那些英雄逃脱不了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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