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莫看着眼前的一众满身是伤的残兵败将,之前他们不仅亲身参与了罪城的生死存亡一战,此时他们又再一次挺身而出,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其他人生的希望。他们虽然是战败的残兵败将,虽然他们的自我牺牲并非源自生生取义的大义,可是他们作为罪城的一员,虽败犹荣无愧于心。
“众位兄弟,兄弟我是打小在罪城长大的,我本该在城破的时候战死,可是兄弟我是个孬种……众位兄弟,虽然你们过了界门也是九死一生,但是应该会有人能活着回去。兄弟家中尚有年事已高的老母,日后若是那位兄弟还能见到母亲,请替我给老娘磕个头,兄弟我这里先谢过了……”
一个断了一条腿的伤兵忽然挣扎着站了起来,他艰难的蹦跳着来到陆莫等人面前。断腿的伤兵声泪俱下的哭诉了一番之后,忽然整个人倒了下去,然后挣扎着爬起来单腿跪在了陆莫等人面前。
“别……别这样,兄弟,我们哪里值得你跪,你放心,我会替你办到的。起来,快起来……”
“谢谢。”
陆莫眼见着那伤兵就要一个头磕在地上,陆莫心中本就十分的压抑,此时见了这个场面哪里承受得起他这一跪。陆莫赶紧抢上前几步“噗通”一声也跪下了,两手飞快的搀住了要磕头哭求的伤员。陆莫一面扶起断腿的伤兵,一面不停的向他保证会替办到。
陆莫的目光从周围的人脸上扫过,不过是一路跟着自己奔逃过来的众人,还是已经决心赴死的一众伤兵,所有人都为断腿的伤兵动容。这里的每一个决心赴死的伤兵,趋势他们自绝的并非什么大义,或许就像这个断腿的伤兵一样,他们不过是想要将生的希望留给自己牵挂的人罢了。
“王维……”
“我知道,交给我来办。”
陆莫回过身去想喊王维过来,可是王维作为陆莫的老部下,哪里还不知道陆莫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陆莫去特意吩咐,他就飞快的安排众人去办了。陆莫看着王维拉着其他人商议了一会儿后,他们便散开到每一个决心赴死的伤兵面前,询问对方是否有什么能为他们做的。
“都记住了吗?大家千万不要逞能,记不住了就赶紧换别人来。我再问一遍,都记住了吗?”
“放心吧,每个人都是捡关键性的词语记忆的,而且我们每个人都不会记忆太多。”
“记住了,我还可以再多记几个。”
王维知道眼前时间紧迫,身后的追兵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王维反复的确定每个人都记住了几个伤兵的嘱托之后,便将这个消息回报给陆莫。陆莫听完之后又嘱咐了王维几句,便叫王维赶紧去组织人手准备继续上路。陆莫则应那个断腿伤兵的要求,将他搀扶到能够最先对敌人发起攻击的位置上。
“兄弟,你们快走吧,快走。我们都是自愿赴死的,为的就是让我们的家人能够活下去。能在最后的时间里遇到你们真好,你们可是解了我们心中最后的遗憾,这样我们也可以了无牵挂的上路了。”
“保重。”
断腿的伤兵心中的牵挂总算是放下了,他一再的催促陆莫他们快快离去。陆莫也很清楚追兵随时会出现,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陆莫就算心中再不愿意看他们死去,却也没有权利阻止他们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陆莫只是沉重的到了一声珍重,便心情沉重的带着众人继续朝着界门前进。
陆莫等人飞快的朝着界门前进,可这一次队伍中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因为不管是谁经历了刚刚的那一幕,他的心情也不可能开朗的起来。陆莫回想着刚才的那些甘心赴死的伤兵,忽然想起了陆家祖宅祠堂中陆莫亲手放上的那块无名的牌位。就像陆家会有陆云川出现一样,罪城今天也出了很多个这样的人物。
“你们都挺好了,一会儿轮流过来向我汇报,刚刚都有哪些人拜托了你们哪些事情。这些事情你们可都要给我记牢了,日后还需要你们为他们办到呢。”
“是。”
众人的回答出奇的一致和鉴定,然后就像是接受检阅一般,轮流凑到陆莫身边给陆莫汇报了一遍,陆莫此举的目的也正是如此。既然受人之托,就必然忠人之事。陆莫众人当中保不齐日后谁就会出现马高镫短的情况,陆莫自然要将先前众人拦下的嘱托做到心里有数。
“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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