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肥胖的女人推着餐车停在门外,满脸横肉的面孔带着不耐烦:“小狗崽子,来吃你的猪食了!”
她推开沉重的铁门,一瞬间,她看见了门前站着的黑发男人,“晚上好啊,女士。”男人温和的话音在她的耳边犹如天籁。她刚刚想要破口大骂的话语不知怎么收了回去,眼神逐渐涣散。“你也——是,先生。”
林克看着眼前的这个胖女人脸上不自然的红晕,忽然感觉一阵莫名的鸡皮疙瘩。但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真的成功了,死灵之书的支配术,被支配者会无条件受支配者的控制,而且会不自觉流露出内心所想。“那我们玩个游戏,现在请你进去坐坐吧。”林克微笑地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来,顺手拿走她衣服上挂着的钥匙串后,他看着胖女人应声走进病房的昏暗中,里面的低语似乎更加的大声了些。
一路警惕地走在惨白狭长的走廊上,林克没见到除那女人外的任何一个护工或者医生和护士。先前听到的来自远处的哀嚎似乎也如同不曾出现般。黑夜正在覆盖昏黄的天空,整个病院几盏少的可怜的灯顽强的散发着微弱的昏黄灯光。说来今天是星期六,也就是维纳斯的礼拜六,精神病院难道也集体做礼拜?根据记忆中的所知的路线和位置,他目前是在二楼的“住院区”,好吧,还不如说是监狱。一楼是前台和大厅,通往一楼的楼梯一般都是被锁死的。护工们都是通过升降题来回一楼和二楼。要是一把火在这烧,二楼的一个都跑不掉,只有升降梯可以。
借助胖女人的钥匙乘坐升降梯来到一楼,刚刚踏出梯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原来这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是血味,来自一楼,那么——顺着他所看去的地方,圣母玛利亚雕像被人搬离了位置,漏出黝黑的活动板门洞,而就在他的前方就是精神病院紧锁的大门。林克的神色中闪过自己不易察觉的狰狞,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对于探索这个古怪的精神病院和逃出大门的选择中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前者。天花板的黑暗中,一颗眼球浮现出,冰冷地注视着黑发的男人缓缓走进活动门洞中,直至漆黑吞没了他。
在位于圣托利亚地下的一处天然开凿的空旷溶洞,这里被布置成一片宛如祭祀般的场地,密集的人群皆身着灰白色的衣袍,上面绘制着蠕动的触手肉团,他们之中有圣托利亚的医生,也有护工和护士,而自然在人群的前方是他们的领头人圣托利亚院长。溶洞的中央是一处更加深邃无际的一英亩洞口,里面正向外散发出更加令人作呕的低语与气息,由小到大,如果注意去听,或许还能听到非常微弱的蠕动。
而在溶洞的四周遍布着怪异的基石和一个个被粘液包裹了全身的人型,从粘液的透明之中能看出拘束衣和病服,他们都是来自二楼空置病房的病人。院长和他的一众信徒们正集体低吟着晦涩怪异的语言,这些靡靡之音近似深渊洞口传出的低语,令人如梦似幻,仔细的听会发现低语中包含着一个名字--阿比伯特。
林克发现伴随着逐渐深入地下的深处,血液的痕迹与味道在不断扩大,并且这里深处传来的低吟话语就如同使用了扩音器般在扩大,向他而来,这是足以让人疯狂的低语,若不是他如今拥有暂时身为旧日存在‘伏行之混沌’的信徒信仰庇护,他早已失去理智。看来圣托利亚背后没那么简单啊,不管如何,他们已经反人类了。林克看着豁然开朗的通道口前方,在空旷溶洞中狂热,怪异,疯狂的人群。这些人的身体在不自然的抽搐,他们低吟的话音也渐渐在减小,有什么东西隔着灰白的衣袍在蠕动。
是了,维纳斯时代信仰崩溃前就已经有少许的邪恶,亵渎神的教派在阴影下存在,只不过他们在蛰伏。【奉献自身,迎接真我】是维纳斯信仰崩溃前期最大的异教团体深渊救赎的教言,而根据眼下这些人的低语可以大致听出寓意,这是死灵之书赋予他的聆听能力。想替原主身体复仇的林克冷静了下来,他似乎得意忘象了,觉得自己有了这么个自以为金手指的能力就自大到可以覆灭这些罪魁祸首,但他目前还身无寸铁,唯一学会的奥术—支配,不仅对于他的消耗巨大,而且是不能短时间频繁使用的。
那种冲动的怒火在退散,一向理智冷静的林克有点不可思议,他先前貌似被无形中触动了情绪和驱使。就在他平复内心的思绪时,一名灰白袍的深渊救赎教徒发现了身后通道口的他,发出嘶哑的不似人类的嗓音:“异教徒!”林克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终于反应过来,该死,刚刚不该在那想半天,应该早早离开。在他转身往后撤的瞬间,他看到身后反应过来开始追捕的那些信徒,他们的四肢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畸变,衣袍下的四肢已经变成了猩红带着粘液的触手,他们已经不再是人了。
他在跑出地下后将活动板门关上后,刚要转身向大门走去,他的脖颈感觉到一阵外力的袭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他最后的念头是:哪个挨千刀的在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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