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完邮件后,盖上笔记本电脑的盖子,将它推还给了我。便利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显得异常的空旷。
“据说潘瑛在医院接受短暂休养后,接受警方询问时受了刺激,精神有些不正常。不过她一直重复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什么话?”
“她的话断断续续,但总体的意思是说‘她当时和谭雪卉约好一起去杂志社递交辞职信,然后一同去新西兰定居。然而,谭雪卉却没有出现,电话里说她已经在机场了,希望她永远忘了自己。’”
“啊?难道是在那个时候?还记得吗,我们走到天台的时候,潘瑛正打着电话。”
“对哦。看来当时就是和谭雪卉在通话。潘瑛得知她即将一个人飞去国外后,心里一阵低落,然后就……”
“那也就是说,她当时去天台的目的,可能只是想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打电话,而并非决意自杀。”
“恩,或许吧。那我也算是靠直觉歪打正着了。”
“如果没你的直觉,或许潘瑛早已魂归西天了。”
“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我的刺激,才突然想要自杀的吧。”如意少见地叹了一口气。
“我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怎么说?”
“只是从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我在想,同样是所谓的‘情敌’,为什么潘瑛对我相对仁慈,而对丁奕却敢于下毒手呢?”
“因为丁奕是真的在追求谭雪卉,而你并不是?”
“可能吧。但我觉得这不是关键所在。因为无论我是否在追求谭姐,我和谭姐的关系都让人感觉更亲密。谭姐应该从来没有和丁奕一起出去逛街或者吃饭的经历,否则汤泽早就在办公室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那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是潘瑛的话,可能会更讨厌‘我’,而不是丁奕。因为实质上有‘威胁’的人是‘我’,而丁奕只是众多追求谭姐的其中一人罢了。”
“我有点被你弄糊涂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啊?”
“再加上,她瞒着潘瑛突然出国,连辞职报告都没有写……”
“啊,我明白了,难道……”
如意瞪大双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是想说,谭雪卉厌烦了丁奕的纠缠,故意把心中的怨恨传递给了潘瑛,意图假借她的手干掉丁奕?”
“嗯……我的确是有这种感觉。”
如意站起身子,来回踱着步,“既然如此的话,那丁奕的自杀,或许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知道如意可能和自己想到一块儿了。
“丁奕杀卢晓平应该是他的个人行为。之后,他向谭雪卉邀功,不曾想被狠狠责备了一番。谭雪卉自认这是摆脱他的好机会,对他愈发冷漠。最终丁奕由于承受不了多重压力,选择了自杀。”
“难道谭姐去假自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丁奕进一步自责?”
“这个么……”如意稍微犹豫了一下,“或许她在自首前还叮嘱丁奕,千万不能向警方说明真相,否则我就自杀。这么一来,就让深深迷恋着她的丁奕陷入了无限的自责,却又无可奈何。”
可能是见我的脸色有些变化,如意换了一种语气接着说道,“当然啦,可能也有部分原因是想救你吧,两者倒也不冲突。”
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怀疑谭姐的。是从汤泽说的那些八卦开始?还是从收到了谭姐的邮件之后开始?亦或许很久以前便已在心里埋下了质疑的种子?
怀疑只要开了一个小口,各种奇怪的思绪就会像大坝决堤般奔涌而至。
谭姐会不会一直都在利用我呢?前几天突然在办公室里邀我共进晚餐,会不会是故意让丁奕听见的?
谭姐明白丁奕做事极端,容易钻牛角尖。只要他知道了我们秘密约会的事情,一定会偷偷跟踪。
她当时莫名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难道也是……故意想要激怒他吗?
但是,如果当时丁奕没有躲在隔壁包房偷听的话,谭姐的这个策略不就起不到任何效果了?难道说,她早已串通了某个服务员,趁着进房间送菜的时机,偷偷向谭姐发送暗号?
那会是哪名服务员呢?当时我坐的位置背对大门,加上环境幽暗,内心也有些紧张,没有记住任何一名服务员的相貌,更别说她们脸上的微表情了。
真是毫无头绪。
那再之前的事呢?带我去吃当地特色食物,陪我买合适的西装,在办公室里耐心指导我的工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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