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莫溪石被挑飞的青钢剑斜斜插在台下,场下群雄无不震惊,无不骇然!
谁都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剑宗莫二侠,竟然会败在陆景言手里,不拿两派剑法强弱来比,单是两人之间相差二十多岁,莫溪石所学武艺远非陆景言所能相提并论。
但是陆景言却能将莫溪石手里的长剑挑飞,如此身手,要说在座任何一个后起之秀,包括许多成名武林高手也绝计做不到。
李峋山盯住陆之庄,陆之庄也看着他,无形中,两人似乎已经交了一回手。
俞子莲吃惊道:“这如何可能!”
钟太华和方中庸、张承松亦是难以置信。
陆景言叉手道:“莫大侠,承让啦!”莫溪石不发一言,站了一会,默默下台。场下群雄议论纷纷。
钟太华不服气,拔剑跳上台,喝道:“我来会会你!”
陆景言微微一笑,说道:“钟三侠,小子后生,请多多指教!”
钟太华气得不行,特别是那句“小子后生”,明摆着是在羞辱他们,大喝一声:“且瞧你能抵住我几回!”剑招飞快,猛扑过去。
陆景言迎面上去,运剑如风,一连串地扫动。钟太华和他剑刃交接,寒光闪闪,两人越斗越狠,一擦肩,剑刃如电光火石,从对方身边一掠而去。
钟太华臂上衣袖已给削落一片,而陆景言身上却毫发无损。
钟太华心头震惊:“为何我所有招数他都能了如指掌!甚至……甚至能在须臾之间就找到破绽!”
陆景言微笑道:“钟三侠,你觉得还须要比么?”
钟太华心道:“这厮如此傲慢,我焉能咽下这口气?”叫道:“再吃我几剑!”剑尖狂点,刺扎而去。
陆景言也不出剑,只是左闪右避,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钟太华的所有剑招。
钟太华越斗越急,额头冒出大汗,自己施展最得意的剑术竟然伤不了他厘毫!
莫溪石叹道:“三弟再斗下去亦是不敌他!”
方中庸转头道:“师父,您怎么看?”
李峋山突然想到一人,举目环顾人群,说道:“待会儿你们都别上去了,咱们两派岂可为了这位子而伤了和气。”
说话之时,有人不禁“啊”了一声,场下群雄瞠目结舌,但见钟太华的青钢剑也被陆景言一剑挑飞。
俞子莲连连说道:“见鬼!见鬼!真是见鬼了!”
陆景言连败剑宗两位高手,而且两次交手都是几十招之内决出胜负!群雄都自负武功不输给陆景言,但要在几十招之内击败莫溪石和钟太华两位成名高手,论谁也无法办到。
钟太华被打下台后,更无人敢上台挑战。
天枯又道:倘若没有施主上台挑战,那么这盟主之位就由陆少侠接掌了。”
场下鸦雀无声,似乎都是默认了。
方中庸因师父发了话,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只能默默忍受。
俞子莲年轻气盛,要上去比斗,莫溪石拉住他,说道:“不是二哥贬你,你平时能接住二哥多少招?”
俞子莲知道二哥话里的含义,上台的激情一下子泼了盆冷水。
张承松却只见李如诗满面笑容,和陆景言顾盼传情,心想:“如诗她……她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李如诗察觉到了张承松一直盯着自己看,回想之前他们之间是何等温情蜜意,自打梅花庄相见不相识后,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疏远了。
但此刻她还是忍不住地看了张承松一眼,眼中没有以往的情意,只有冷漠,比对待陌路人还要冷漠。
张承松毕竟做了许多愧对李如诗的事情,触及她那异常冷漠的眼神,本能的有些畏缩,甚至避开。
再看她时,她已不在关注自己,这一刻,张承松感到从未有过的心塞,心想:“如诗她还会原谅我么?”
天枯又朗声喊道:“既然没有哪位施主愿意上台,那么这盟主之位便由……”说话之间,群雄忽然躁动起来。
原来台上出现了一个男子,老练之人都看得出那人是女扮男装,暗暗纳罕。
张承松一眼认出那人是赵未晞,尤其是她手腕上戴着显眼的“兰因镯”,那镯子自打赵未晞戴上,她就一直不肯取下来,此刻见她上台,心头难免一惊,暗道:“她可不会武功,上去要做什么?”
陆景言见这男子相貌极美,好似在哪里见过,但因为赵未晞此刻是男儿打扮,他一下子又记不起来。
赵未晞赤膊上阵,陆景言道:“兄台不挑件兵器么?”
赵未晞冷若冰霜地看着他,似乎要将他千刀万剐。
陆景言身上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被她这样盯着,很是不舒服,暗道:“我好心提醒你,你如此怠慢,非得教你吃些苦头。”长剑一送,直刺过去。
赵未晞斜跨一步,轻易躲开。陆景言招式骤变,迅猛劈扫,连环点刺。
赵未晞绕着他的剑锋滴溜溜地打转。
陆景言一套连招下来,竟连她的衣角也扫不到,暗暗吃惊:“可不是个武林高手罢!”
他之所以能击败莫溪石和钟太华这等成名高手,乃是受到高人指点,另有制敌之法,但要是遇上别的武林高手,他这点武功可就不足一哂,非败不可。
赵未晞迟迟没有出招,只是不停地施展身法,忽左忽右,忽进忽退,形同鬼魅。
场下群雄见赵未晞身法了得,必是师出名家,都在猜想赵未晞的来路。
只有李峋山和陆之庄脸色愈发凝重,紧紧盯住赵未晞,均想:“这身法怎地这般眼熟?”
陆之庄料定对方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心道:“他一直不出招,莫非是在戏耍于我?”不禁恼羞成怒,大喝一声,运剑如风,全是凌厉毒辣的进手招数。
赵未晞一味躲避,全是有惊无险。张承松见她凭空施展这等上乘身法,自己从所未见,又惊又疑,暗道:“她不是不会武功的么?”
陆景言突然劈出一剑,赵未晞向左一闪。岂料陆景言这一剑只是虚晃,后一招才是制人。
赵未晞身法固然诡谲多变,到底是缺少实战经验,便即着了道。
陆景言一剑又迅速刺出,指向她的肩头。赵未晞避闪不及,知道要遭。
说时迟,那是快,一个形同鹰隼,横插进来,格开陆景言的长剑。
陆景言见了这人,杀性更甚,使出一招“太岳三清峰”,刷刷三剑,直攻而去。
张承松不甘示弱,也使出“冰雪梅花剑”中的“飞凌缥缈”,三道寒光,紧紧接上。
只听得“锵锵”三声,陆景言虎口一麻,不住后退,张承松不动如山,气定神闲。
两人初次交手,看似伯仲之间,实则已分高低。
群雄诧异地看着张承松,按理说他的两位师哥都败在陆景言手上,他这个做师弟的竟然能击退陆景言,实在匪夷所思。
俞子莲在下面喝彩道:“五哥,好剑法!”
陆景言冷哼一声,见张承松护着身后那俊美男子,心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说在哪里见过他似的。”
陆景言皮笑肉不笑,说道:“张五侠,你还挺守信约,可惜今日过后,你就得身败名裂。”
张承松眉头一皱,问道:“何出此言?”陆景言冷冷一笑,待要说来。
赵未晞忽然从旁跃出,张承松忙拉住她。
赵未晞却一掌朝他劈来,张承松错开一步,以为她是见到仇人,杀昏了头,叫道:“赵姑娘,是我!”
赵未晞不露声色,又朝他劈出一掌。张承松也不躲闪,任由她打在身上,只觉得胸口一震,竟尔退了两步。
赵未晞冷冷看他一眼,喝道:“放开!”张承松不知她为何性情大变,一时之间话语噎住。
赵未晞对张承松出手,原非本意,何况打了他一掌,心里就更不是滋味,此时见他对自己满是关切,一腔柔情,如何消受?
这一刻,她的心就如春雪消融,化作了脉脉长流,看向张承松的眼里,更是充满了爱意,回到了之前那个柔情万种的俏佳人。
张承松轻轻唤道:“赵姑娘,你……”赵未晞摇头道:“你别说话,你知不知道,你一旦帮了我,便真如他所说那样,今后会身败名裂,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承松如坠五里雾中,急问道:“你为什么也这样说?”
赵未晞苦笑道:“总之你别管我啦,否则……否则你会后悔的。”说到最后,再次硬起心肠,挣脱张承松拉住自己的手。
张承松哪肯她冒险,又拉住了她,说道:“赵姑娘,你说清楚点,我不明白。”
赵未晞咬牙道:“我实话告诉你罢,其实我……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物,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绣帕,塞到他的手里。
张承松一呆,这绣帕正是他当初给董欢儿去恒山拜师的信物,也是由李如诗一针一线所织成的,织进了她对自己的柔情蜜意。
他心头咯噔一下,暗想:“这绣帕怎么会在她身上?”
赵未晞趁他呆住,忙抽回手来。
陆景言好生不耐烦,大声喊道:“张承松,我且问你,那日在江城你勾结魔教妖女,把我几位师弟引诱到万佛庙,然后又和山鬼五枭雄串通一气,对我几位师弟残忍杀害,你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今日当着天下群雄的面,你敢不敢如实承认?”此话一出,群雄震惊。
赵未晞怜爱地看着张承松,心想:“难不成我之前就连累了他?”
原来她被邱志鸿他们一路追杀,逃到江城,悄无声息地给山鬼五枭雄喂食尸虫瘦骨香,故意泄露行踪,命山鬼五枭雄在万佛庙设下埋伏,取回丘志鸿他们的项上人头来换取解药。但她却不知那晚在万佛庙所发生的变故。
且说邱志鸿他们得知赵未晞的踪迹,连夜赶往万佛庙,恰巧碰上负伤逃亡的阿素,因常常担心赵未晞会败露他们的丑事,急于杀人灭口,也没来得及辨认,提剑便追。
阿素只道是自己出逃林重贺发觉,心想要是被他抓回去,非得要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万般恐惧之下,竭尽全身力气,躲进破庙。
后面的种种事情,便这样阴差阳错的发生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