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哥昨晚一夜没睡,家里两头花母猪准备生产了,他干脆在山上守了一晚上,直到早上太阳出来了,才把十二头小猪崽接生完。
看着一整排粉嫩嫩的小猪崽,尽管眼皮困的要打架,但刘二哥的精神却很亢奋。
两头花母猪立了大功,刘二哥把小猪崽安顿好,煮了点易消化的食物给还虚弱的花母猪吃完,才准备回家睡个回笼觉。
昨晚之所以一夜没睡,除了要看顾两头即将生产的花母猪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村里昨晚半夜一直没停过的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知道谁家出了什么事,等下回家的时候再问问左邻右舍。
刘二哥家的猪圈建在山上,猪圈旁边盖了一间小房子,方便母猪生产或者水果成熟的时候过来守夜住。周围这两座小山都是他家的,山上还种着李子树、柠檬树、柚子树、柑橘树。
一年下来家里最大的收入,除了孩子他妈在外面打工的收入外,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山上养的猪和这两山果树的出产,农闲时大多数时间他都在山上喂猪,除草杀虫打理果树。
刘二哥从山上骑着摩托车下山,路过山脚下林六婶家时,想起昨天林刘婶说春妮出水痘好几天没有好,还发烧了,不知道现在好转些没有,林六婶家的大门紧关着,他停车下来敲了敲门,没听到动静,以为林六婶带春妮去看病了。
当他骑车经过村里时,觉得今天村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怪在哪里。
忽然,他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是了,今天村里太安静了!
天光大白,太阳都过山岗了,村里竟然没有一丝声音,那群整天招猫逗狗的孩子不见踪影,平时在田里干活的大人不见踪影,连鸡鸣狗吠都听不到,整个村子像空了一样,能不怪吗!
村里的人都跑哪去了?
杨柳村离罗平镇不远,国家“村村通”工程把路也修好了,沙俊他们从罗平镇开车过来,只用了半个小时。
曾科长已经提前和杨柳村的村委会联系好,两辆流调车直接开去了村委会。
他们从村委会了解到,杨柳村目前有300多户,2000多人,大部分青壮年常年在外务工,村里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的占比最多,其中10岁以下的儿童一共有137名,昨晚上一共有44名儿童发病,目前已经全部送去医院治疗。
杨柳村村委会主任姓刘,杨柳村人,皮肤晒的黝黑,脊背挺直,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细纹,眼里布满血丝,昨晚估计也是跟着忙了一晚上。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刘主任家的孙子也住院了,只不过他要留在村里主持工作,只能让孩子的奶奶去照顾。
在村委会干部的带领下,他们兵分两路,曾科长带着两个科员跟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村干和妇联主任去了村小学;沙俊他们四人跟着刘主任主任和团支部书记到村里给还没入学,散居的儿童里做调查。
“大民叔,带这么多人去哪里啊?”刘二哥一个回笼觉直接睡过午,醒来时五脏六腑饿的直造反,不想炒菜煮饭,干脆打了两个母鸡蛋煮了碗面,连桌都懒的上,端着大面碗坐在门口的木墩子上呼噜呼噜大口吃面。
“昨晚上村里几十个孩子发烧住院了,这些是市里派来调查的专家,我带他们去村里看看。”
刘二哥恍然大悟,“难怪昨晚我在山上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响了大半个晚上,大民叔你赶紧带专家们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二哥坐下继续吃剩下的半碗面,吃着吃着一拍脑门,“哎啊!这脑袋,忘记跟大民叔说林六婶家的春妮也发烧了。”
进了村口,走过垂柳依依的石桥,一片水田映入眼帘,水波潋滟,田里嫩绿的禾苗随风舒展,春风送来一阵野花的清香。
从城里来的四人走在乡村的小道上,呼吸着春风里泥土的芬芳,野花的清香,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一群蝴蝶翩跹飞过,其中一只粉白的小蝴蝶竟然落在了梁雨阳拎着的采样箱上。
刘主任和团支部书记在路上一人捡了一根木棍子提在手上,梁雨阳纳闷地问他们为什么要提棍子,他们是去做流调,又不是进村打群架。
沉默了一路的团支部书记告诉他,提棍子不是去打架,而是保护自己,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家里就剩些没有多少战斗力的老人孩子,所以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有土狗看家护院。
果然他们走到第一家时,还隔着一段距离,院子里就冲出了两条膘肥体壮的大黄狗,冲他们这一行气息陌生的人狂吠,
刘主任和团支部书记一人拎着一条棍子,把沙俊他们四人挡在身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