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粼脑中一阵疼痛,好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感觉,意识迷离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女人,女人轮廓模糊,怀里似是抱着什么,一直在往前疾奔,青丝缭乱,衣衫褴褛,隐隐可见血迹。
祁粼心口一痛,脑中景象消散,缓缓睁开了双眼。
似乎是适应了方才的黑暗,一时间天光大亮,祁粼还下意识皱了皱眉,缓缓抬起筋疲力竭的手盖住自己双眸,重重的闭了好一会儿眼,才挪开手臂慢慢睁开自己的双眸。云阔天清,海风拂面,海水漫过自己手臂,祁粼弯弯手指,沙与水从偷偷地指缝溜走;祁粼力竭,一直摊在原地,一动也不想动。
还活着,真好。祁粼还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是和湛明一同坠入深海,祁粼本想运气将他自己和湛明带回岸边观剑台上,可突来的汹涌暗潮,根本不给他施展能为的机会,以至于他以为自己都要死了,和这个初次谋面就要置他于死地的湛明一起。
湛明?湛明还好吗?我记得失去意识前我好想没有松过手,他应该也被带到了这个地方来了吧。祁粼突然想起湛明,虽然不是十分熟悉,经过之前那一场交手甚至可以用冤家路窄来形容了,但祁粼依旧不放心湛明情况。祁粼深呼了一口气,没等自己体力恢复多少,就准备起身去找找湛明是不是在自己附近,顺便看看自己流落到什么鬼地方来了。
祁粼歪了个头,目光一顿,下一瞬便笑了。湛明就安安静静地侧卧在自己身旁,胸膛起伏平稳,脸色正常,只是不知道他是昏迷的状态还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又躺了许久,祁粼一动也不想动,期间觉得周围环境太过静谧还变着调喊了好几声湛明的名字,湛明似是有所感应,剑眉皱了皱,却始终没有睁开眼,好像在和什么做抗争一样。
“唉。”
晌久祁粼才慢悠悠地拖着自己身躯站起来,他感到浑身都要散架了,祁粼伸展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自身筋骨,这才感觉精神恢复多了。
他背后的无由伞已经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血蚕丝还束缚着地之剑,应该和地之剑一起在这茫茫东海之上浮沉不定吧。祁粼产生了一瞬间的纠结,只能寄希望于地之剑不要太重,不然连带着他的无由一起没入大海可如何是好!
祁粼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粘着自己身体,特别不舒服。祁粼瞥了一眼侧卧在清浅海水中的湛明,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祁粼又叫了很多次却始终没能把人叫醒后,估计人多半不是睡着了,祁粼把人拉起来,让湛明一只胳膊搭着自己肩膀,自己架着他缓缓往这陌生地界走去。
祁粼见湛明眉头依旧紧皱,把人拉到一棵树下让他继续休息。自己则脱了湿漉漉的衣裳挂在树枝上晾着,抖落了一身的暗器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摆在湛明身边,所幸日光正烈,虽然生不了火,傍晚之前应该能够干了的。
祁粼看着躺在树下的湛明,也没看多久就毫不见外地也把人衣物靴子都扒了,总不能让人在夜间还穿着这湿透的衣服。不过还是留了内衬,不然看起来怪变态的,虽然到目前为止周围还没见过一个活人吧。
祁粼自己也只穿着月白单衣内衬,俯身弯腰顺手挑了几件暗器,便去四处勘察一番,熟悉熟悉环境,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他随身的蜜饯全不能吃了。
是一座海上孤岛,并不是很大,以祁粼的轻功,一个时辰便走完了一遭。
正南方向是一片海滩,也就是他们被海浪卷来的地方;东边是一片树林,不过奇怪的是里面没有任何鸟兽的痕迹;西边一片连绵矮丘,上面也是一片树林,同样没有鸟兽痕迹;北边一片雾蒙蒙的,祁粼没敢轻易进去,毕竟这边还倒着一个人。整个岛十分狭长,就像通道一样,直贯南北。
祁粼没找到猎物,不过也没太失落,本来他也没有火种。不过祁粼倒是在树林中发现不少野果,是可以吃的。祁粼随手把自己内衬上衣也脱了,露出了精瘦匀称的身体,他摘了不少野果,悉数用衬衣兜了起来,总不能让自己和湛明饿着。
祁粼回去时,湛明已经醒了,光着脚裹着内衬抱膝倚靠着树干发呆,浑然没有注意到祁粼这边动作。
“醒了?”祁粼见状大大方方地问了一句,丝毫没有之前被此人逼杀的愤恨,也没有用魅惑之术惑人心神的羞愧,把怀中摘来的野果摆在地上。
湛明闻言点点头,在顺着话音方向看了过去,看到光着身子的祁粼,湛明冷峻的脸庞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下意识偏过头去;旋即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抬头直直盯着祁粼,脸上方才的尴尬已然不复,就这么直直盯着,好像生怕祁粼把他丢了一样。
祁粼被这个目光看的颇不自在,抖了抖单衣便自顾自穿上了,被一个男人一直这么盯着感觉还......挺不舒服的。
“饿了你就吃吧,从那边树林摘的,可以吃,毒不死人的。”祁粼见他始终盯着自己,腹诽没必要吧,不就是对你用了一下魅术吗,随手指了指野果,自己则是去穿早已经被太阳晒干的衣裳去了。
湛明抱膝一动不动,双眸始终盯着祁粼。祁粼走到哪他的眼神便跟到哪。
祁粼发现的湛明的异常,穿好衣服后,蹲在湛明身前,细细打量眼前这个人。
湛明腹部咕了一声,他盯着祁粼眨眨眼。
祁粼:......。
“饿吗?”祁粼放弃,从一堆野果里随手拿了颗擦擦,递向湛明,“喏,饿就吃。”
湛明点点头,看着祁粼把野果递向自己,缓缓松开抱膝的双臂,然后缓缓倾身,就着祁粼的姿势,咬了一口野果,慢慢咀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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