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的裙摆如无数流星划破在天幕上的痕迹,以凡世之物的眼界难以捕捉其无穷的规律。
星辰自有其伟力,大则如恒星普照万物,小则如地球养育众生,但最后也常因自身而毁灭——有限;宇宙虽有起源,光明难以企及,但亦有终结——有限。
对此刻的“我”而言,没有开始,亦无终点,仿佛意念之间,就有宇宙毁灭与新生......
此乃神之至理——圆环之理。
浩瀚无垠,万籁俱静。这是“我”此时的感觉,为什么会说感觉?因为此时的“我”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浑身上下只剩念头(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在这片空间里,感受到的只有黑暗。这可以贴切的形容——一具闭上眼的但灵魂却没有消逝的身体,又名植物人。
“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为了使自己的意识不被时间冲刷掉,“我”开始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孤独的童年,残酷的人生,了无一趣的生活......
当“我”不断回忆那些黑历史时,周围的空间开始变了颜色,又暗转阴,再转明。就像一个在远处打开了的白炽灯,捕捉到时间流动的痕迹......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不由自主地向那光源游去,那个东西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我”到达光源时,意识却立刻清醒了,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这是一个光点,周围笼罩着金色的光辉。正如宇宙起源奇点一样,仅仅是个一维的单位,却蕴藏这无穷的力量与生命力。晃过神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又有的身体,但“我”没有惊讶,因为在这片空间一切再正常不过。
“我”将手放在光点下——光线仿佛有生命般在手心中跳动,带来奇异的触感和温暖,有点痒,又有点舒服。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像一场初春时节的绵绵细雨。作为一名从小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光明是其他人通往天国的阶梯,对“我”来说则是一剂跌落地狱的毒药,但此刻的“我”却如此渴望。
或许就像王尔德所说:我们生活在泥沼之中,但是有人依然仰望星空。
光点缓缓落下,像是樱花飘落的速度落在“我”的掌心,“我”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抓住了这光明!
刹那间,静谧的黑暗又填充了这片光明,有谁能证明这存在过一个微不足道的灵魂呢?又有谁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
哈默弗斯特由三大岛屿组成,即赛兰岛、瑟略岛和克瓦尔岛,此外,还有其他小岛。它地处挪威最北部,四季时节却稍有不同。作为世界上最北的港口,虽常年有雪,但临海终年不冻,气候宜人,比之内陆,更为暖和。
公元1805年11月16日,拿破仑与反法联盟的战火没有玷污这片净土,一次罕见的暴风雪却袭击了哈默弗斯特这座小城。
挪威槭紧紧地缩着脖子,房屋披上了白色的囚服,凛冽的寒风携着大雪不断在大街小巷中穿梭,一片片雪花,利刃般刺破了一个个脆弱的心脏。
深夜,暴风雪渐渐平息,星辰也偷偷跑了出来,只留下被白雪淹没的城市与沙滩上遗留的贝壳......
克瓦尔岛西南方,城市渐渐陷入黑暗,距离海边不远处的一座庄园仍灯火通明。
精致而古朴的房间中,壁炉绽放着火花,墙壁上挂着一幅贵夫人画像,一具威严的骑士盔甲守候其旁。
“查尔斯.....扶......扶我一下。”一位留有银色长发的美丽女人气喘吁吁地对身旁的男人说道。她躺在床上,尝试着用手支撑自己,但明显失败了。
“茨蒂丝......”查尔斯心痛地唤着妻子的名字,支着她的胳膊,轻轻地将她倚靠在枕头上。
壁炉的火光照在茨蒂丝的脸上,苍白的面孔显得几分红润。
“咳!咳......”茨蒂丝剧烈地咳嗽了两下,接着说:“我没事,把我们的孩子抱过来。”
“好,好......”查尔斯连忙答应,把身边还在摇篮中哭泣的新生儿递给了茨蒂丝,然后坐在妻子身旁静静守护着。
茨蒂丝轻轻接过孩子,凝望着怀中的女儿,矢车菊般的眼睛满是溢出的柔和与爱意。
她侧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似询问却自言自语道:“该给我们孩子取什么名字呢?安妮?这个名字不错,索菲亚?这个也可以,不不不......还是爱丽丝这个名字好听,或者......安琪儿......”
查尔斯看见睿哲的妻子如此慌乱,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到透彻心扉的悲哀,这种场景以后大概再也见不到了吧......
多年前的情景仍然一一在目,凛冽的风雪停了,山脚堆满了积雪,阳光为群山披上金衣。就在西西伯利亚的一处悬崖上,他看见了背对而望的妻子。
虽然之后如同冒险故事记述的那样,卷入了一场场了不起的风波,但通过妻子的智慧以及一点点的运气,最终都会化险为夷。
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惊险刺激,又奇妙有趣的事情了吧——这是他当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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