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霎时间,依文洁琳来不及思考,手撑在泰特身上,使劲平生力气,用力一推,腾空而起,化成华丽的弧度,最后稳稳落地。
“轰——!”
离她不远处的几株银杏轰然倒地。
风飘浪卷,了无人声。
蓝色丝带断成两截,缓缓飘落,美丽的银发不再受束缚,像蝴蝶那样纷飞落下,铺在背上。
红润的脸变得煞白,毫无血色,耳朵也开始变得轰鸣,小女孩知道,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果风刃再低点,或者自己再慢一步,掉下来的可不是丝带,而是自己的脑袋了!
这具身体的素质是如此优秀,不仅拥有精致绝美的面容,聪慧的大脑,优秀的魔术回路,还具备着充满韧性的身体,即使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只凭前世的经验便可以做出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小女孩不禁感到后怕,换做是其他人,恐怕现在早已身首异处。
“你绝对不是小女孩,你到底是什么人?”
身后传来一阵声音,依文洁琳背过身一看,看见泰特更加苍老的面孔,充满了疑惑与不解——刚才的魔术已经夺去了他最后的生命力,支持他的恐怕就是心底的疑问了吧。
“十几年前那个年轻人也没躲过这个魔术,为什么你躲过了?”泰特自言自语道,浑浊的眼睛无比迷茫。
为什么她躲过了,为什么?她不是一个小女孩吗?
无咒施法的风刃是他唯一自傲的东西,凭借这个一环魔术,暗算过许多比他强的魔术师,而多年前的那个年轻人也是因此而死,毕竟风只不过是流动的空气,而空气又是看不见的,风刃不仅无形无质,还因为超高的振动频率具备着巨大的杀伤力,正如后世的水刀,凡世最柔之物经过超高压之后,竟然可以断石裂金。
我是谁?小女孩一怔,这个问题她自己也答不上来。父母给这具身体取名为依文洁琳,那她就是依文洁琳了么?
“不,你不是。”
居于旋涡深处的灵魂这样告诉她:你霸占了属于依文洁琳的一切,而你是一个男人,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普通而又平凡的世界。
你只是个普通人。
但记忆中的十年却又如此清晰,不可分割,时刻着提醒自己,自己就是依文洁琳,而过去的一切,也都如那男人的名字般,随风而去,消散在整个宇宙之中。
似乎没人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最后,依文洁琳只能暧昧地回答道:“如你所见,事实便是如此。”
“是吗,”泰特对这个回答并不在意,反而执着于另一个问题,以至于让垂死的他坚持到现在,“我会告诉你马塞勒斯的任务,并且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作为交换,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依文洁琳有些诧异,但还是“嗯”了一声。
“那个‘小女孩’是你施展的魔术么?”
他的语气近乎央求,好像又带着些恐惧,恐惧即将到来的答案。
小女孩又轻轻应了一声。
恍若一个重击打在他的灵魂之上,所有坚持与理想,在这一刻,都如破碎的玻璃镜子般,散落一地,再无重合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女孩都会镜像术?那可是六环魔术啊!”泰特绝望似地闭上双眼。
恍惚间,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男人再次出现,冷冷讥笑道:“不过是一只好运的臭虫,玷污了神秘之后,还想染指魔法?身体流淌凡人血脉的无能之辈,你若想接近根源,比海中生长的鱼登上陆之世界还要可笑!”
“放弃吧,只有一条魔术回路的家伙。才能、天赋乃上天注定,有些人注定光芒万丈,而你只配待在臭水沟里仰望,你所谓的努力,不过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时间仿佛形成了胶质,凝固在这片月光之下。老魔术师长时间不再说话,正当依文洁琳以为他已经死去之时,他开口了。
“因为灵体系的魔术师给我中下了暗示,所以我也不能说太多的东西。不过,马塞勒斯所追捕的东西我还是知道的,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捕肆虐多年的二十五祖。”
二十五祖?依文洁琳蹙眉想到,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相似的词汇。她看向老魔术师,后者那苍白的面孔开始变得红润——这不是恢复,而是回光返照,没人被她更了解老魔术师此时的伤势。
时间不多了——
二十五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查,可有关奥斯顿与自己的情报就只有现在这个机会了。
依文洁琳略微思索了下,问道:“那奥斯顿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又为什么要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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