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文洁琳随便擦了下身体换了一套衣服后就来到了另一间客厅,现在距离霍尔特死去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客厅里除了之前的四人还多了另外一个——费迪南德,救了罗兹与贝内特的人就是他。
他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伤,受伤最重的贝内特还躺在一边休息,当依文洁琳一踏进客厅,各种各样的目光都随之而来。小女孩很了解他们此刻的心情,也非常清楚他们想知道什么。
她是唯一知晓真相的人。
依文洁琳一坐到沙发上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我都会如实相告。”
众人都互相望了几眼,拿不准由谁来最先问,沉默了几秒之后,最后还是苏珊开口道:“虽然现在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既然这个世界存在巫师,那么为什么世人都还蒙在鼓里?......强大的力量是隐藏不住的,不是吗?统治者们不会允许这些能够威胁他们地位的存在,如果他们了解到一角......仅仅是一角,也会拼了命去的抓住,或者毁灭。——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像大不列颠那样的国家如果知晓了巫师,还能让拿破仑主宰欧洲十数年吗?史诗传说毕竟还是史诗传说,当不得真。”
依文洁琳点点头,以从未接触过里世界的凡人的眼睛能看清这么多东西实属不易,更何况还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苏珊不愧是巴黎的知名学者,即使丈夫阵亡了,也能带着襁褓中的艾米坚强活下去。
不过还是有一点错了,于是依文洁琳纠正道:“巫师只是用来迷惑凡人的称呼,他们真正的名字叫做魔术师。不要小瞧了这点,神秘可是他们的力量来源!”
“神秘?”
“所谓神秘,就是越少人知道,魔术师的力量就越强。而为了保持神秘,无所不用其极,隐藏身份仅仅是基础手段罢了。如果魔术师暴露了身份,往往会消除知情者的记忆,或者直接让他人间蒸发,不留一丝痕迹。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记忆是一种演绎而不是记录,它最终都会残留意识深处,巫师这个词就是知情者们残留的记忆碎片。”
“也就是说我们会被处理掉吗?”苏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出了这句话,仿佛处理的只是堆在角落里的垃圾。
依文洁琳一愣,犹豫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们来换一个问题,”苏珊俯下身子,紧紧盯着对面普通了十年的小女孩,“依文,你和我们朝夕相处,我本以为已经足够了解你了......但现在,我发现却有一层迷雾始终遮在你的脸上。——能告诉我么?你是什么时候了解到魔术师的世界的?”
没有人了解我!依文洁琳心中忍不住呐喊道。
一个人孤身在陌生的城市生活,也会感到心灵的寂寞,更何况她来自另一个世界,两百年后的地球。这并不是人身方面的孤独,在这里她拥有前世未曾拥有的一切,但同时也失去了前世的一切,这种孤独源自于精神,语言、风俗、历史和人文都和前世截然不同。心中充满痛苦,却又无处诉说。
难以想象前世小说中的穿越者是如何一瞬间就适应了的。
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依文洁琳用一种陈述的口吻道:“七天......我也是七天前才知道了魔术师的秘密。”
“七天?那不是查尔斯出门那天吗?”苏珊挑了挑眉毛,忍不住瞥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的查尔斯。
“就在那天,有一个全庄园都认识的人突然消失,但你们都忘了他,只有我记得他的存在。”
“是谁?”苏珊忍不住问道。
依文洁琳没有直接回答苏珊,反而意味深长地看了查尔斯一眼:“父亲,你还记得去祭奠母亲时我问你的几个问题吗?”
查尔斯神色复杂地摇摇头,随后突然站起身,略显慌乱道:“你们先讨论吧,我出去下。”
然后,在众人目光的跟随下,他离开了客厅。
依文洁琳收回目光,看着仍然一头雾水的苏珊道:“那个男人是教了我一年的钢琴老师,名为奥斯顿·墨菲,来自英国。据我猜测,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一名魔术师,并且还是相当高位的存在。”
“奥斯顿......奥斯顿·墨菲......好像在哪听过......”一些模糊的影像不断闪烁在脑海之中,苏珊有些头痛,不禁靠在沙发上揉搓着额头,低头喃喃自语。
费迪南德等人却还摸不着头脑,毕竟他们都并不认识奥斯顿。
见苏珊陷入思绪之中,费迪南德心中悸动,忍不住悄悄看着那充满魅力的面庞。他以为其他人都在思考之中,没有人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却不想他所做的一切众人都尽收眼底,心里忍不住暗笑。
过了几分钟,费迪南德似乎想起来什么,别过头看向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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