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文洁琳出了客厅之后,没有立即赶往大门位置,而是先去了自己的卧室。
一路上她看见了许多惊慌失措的女仆,有的慌不择路气喘吁吁地奔跑在走廊上,全然不顾自己是否有着足够的体力,或者正确的逃生方向;有的躲在某个墙角瑟瑟发抖,不停地做着嘴里乞求着上帝,念叨着毫无意义的词汇,仿佛这能带给她力量;有的则要聪明些,恳求小女孩带着她逃走,或者把她带到费迪南德他们那里,虽是个小女孩,但庄园女主人的威严早已深入人心,这些有着小聪明的女仆也都不敢胡作非为。
依文洁琳没有理会这些苦苦恳求的女仆们,跨过她们匍匐的身体之间的缝隙,留下一个坚定而又冷酷的身影。
在所有人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这些女仆还期待着有人能够施以援手,从没想过拿起武器保护自己,苏珊已经告诉了她们尸鬼的弱点,只要她们能够拾起勇气,即使颤颤巍巍地举起武器,面对敌人,也能在困境之中找到一线生机。
但她们这样做了吗?不!一个人也没有!
这个世界上就是蠢人太多,总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从未想过依靠自己,当发现他人不再可靠时,只能万念俱灰地瘫倒在地上,不知所措,所谓弱者就是如此形成的!
猛兽总是独行,只有羔羊才会成群结队!
心海中的涟漪渐渐归于平静,将那一丁丁的怜悯碾碎之后,依文洁琳来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来到这里并不是避难,而是取回自己的武器——费迪南德所赠的燧发手枪。
她手捏着冷冰冰的燧发手枪,心里却放心不少,条件有限,多一份力量,就多了一份生机。然后她捂了一下胸口,那里藏着重新封存的原初之血,必须小心保管,切不可再让它滚落出来。
依文洁琳压低身子,靠近门扉观察左右两边时,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从一楼传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满绝望,不用想也知道尸鬼们闯了进来,并且可能还抓住了几个女仆,那血腥的场面仿佛浮现在眼前。
父亲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突如其来的念头钻进脑海,依文洁琳一怔,随即摇摇头,甩开了不必要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前方拖住尸鬼,甚至把食尸鬼击杀在此,才能保证他们从后门绕道逃出去。
这就是她的任务,危急时刻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
在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危险之后,依文洁琳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走在走廊上,如夜晚捕食的猫,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
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跑得快的想必都到更上层去了吧。小女孩抬头望了望天花板,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从上方传来。
她低头,前方的视野瞬间变得明亮起来,这条走廊就快要走到尽头,而它的下方,就是宅邸的大厅,一阵阵撕咬啃食尖叫连连的声音不断从那里传来。
在与走廊尽头的楼梯还有一段距离时,依文洁琳在墙壁与扶手的明暗交界之地停了下来。继续往前的话,可以看见大厅内的情况,但同时也极易被发现,所以还是在这里停下为好。
依文洁琳靠在墙壁上,半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握住燧发枪,心跳正常地跳动着,但一丝丝冷汗已经从毛孔里冒了出来。
她缓缓侧头,小心地露出左眼。
那是一片人间地狱。
墙壁上的挂画歪歪的吊着,精致瑰丽的景色被一抹猩红的线条划过,仿佛有人用腥臭的红色油漆泼过,曾粉饰过得洁白墙壁也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点;人类的内脏被随意摔在四周,黄绿混合着红色,令人作呕,一座严肃伫立的骑士盔甲的剑上还穿插着一颗留有余温的心脏,毫无生气地看着这地狱般的场景。
二十多只尸鬼仰着丑恶的头颅,嘴里发出兴奋的嘶吼,张牙舞爪地向着那些吓坏了的女仆们走去。
这是一场属于它们的盛宴,但却是人类绝望的开始。
依文洁琳面无表情地扫过一具具尸体,像鹰隼一样寻找着自己真正的猎物。
她的视线渐渐向前,终于在大厅正中央看见了一只独自享受食物的食尸鬼,如同帝王般享受美食那样,没有一只尸鬼胆敢靠近。
看来情况还不算很糟糕。
依文洁琳收回视线,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只食尸鬼没有过多举动,父亲他们应该逃得出去。
她本想放松一下身体,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却有打乱了思绪。
她猛地抬头,望向走廊的尽头,看见一个女仆在一只奇行种尸鬼的追逐下爬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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