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锅兄弟可是来寻我师叔的?”司马平问道。
“正是。”
司马平一脸尴尬道:“所谓‘风无常性,水无常形’,我师叔这个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锅兄弟不必过于介怀,有什么难处不妨说与我听听?”
锅子对此事原本已经不抱希望,然则虽然没有遇到仰盂道人,他的师侄却主动提起,锅子便将那晚遭遇强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司马平。
司马平皱了皱眉头,面色看起来颇为为难。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道:“锅兄弟,此事牵连甚广,非你我所能解决,而且今日张员外找到我说,婚期只是稍微延后,择日便要再行大礼。非是我不愿相帮,只是事务缠身,爱莫能助啊。”
原来,他本以为像锅子这样的乡野山民遇不上什么大困难,自己只要随便出个手,便能立时解决,到时候还能在乡里博个好名声。却不料他遇到的这伙强盗居然还有开了脉的人,不止如此,他们似乎也是冲着《无树刀》秘籍而来。
司马平自付,那日大闹婚宴的人中便有开了两脉的高手,若再要深究,甚至冲到人家的大本营,不知会有怎样的罗网。行侠仗义当然是我辈的本分,只是得在确保自己小命的情况下进行,是以他只能以“爱莫能助”四个字回答锅子了。
看着司马平渐变的脸色,锅子自也明白其中的关窍,人家有着大好前程,若是出手相助还说得过去,但确实没必要为了自己一个陌生人以身犯险。
锅子黯然道:“司马大侠还是以大事为重罢,小人的事情自有别的办法解决。”
锅子再次向司马平的关心道谢,而后悻悻地离开了张府。
果然报仇这种事情没法假手于人,他现在只恨自己不会武功。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这伙强盗也是行踪不定,就算自己现在开始日夜苦练,等到真正武功大成的那天,却又到何处去寻那些杀害江围的凶手呢?
回到粮店后,锅子想到近日来的种种事情,心下烦躁,一夜无眠。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好不容易入睡才眯了一个时辰,却又被荀大胖叫醒:“锅子,别睡了,隔壁江老板有事找你。”
锅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简单洗漱一番,来到门外,却看隔壁的江逢已经等在门口,他见锅子出了门,便道:“锅子,我和你谷婶思来想去觉得如何也得替江围讨个说法,现在打算去县里报官,你同我一起去么?”
锅子一拍脑门,心道:“对呀!我怎么一遇到这种事情就本能地想着先求助会武功的人呢?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大地大,王法最大。有人在本县的地界上杀了人,官府来管也是本份。”
锅子道:“江叔,您这是说哪里话,我是唯一目击事件的人,自然同去。”
二人沿着官道行了半日,好容易来到县里,二人不敢歇息,直接去衙门门口击鼓。
锅子和江逢跪在堂前等了片刻,便见一个身着天青色官袍的干瘦之人缓缓踱到案前坐定。想来这便是本县的太爷,闵清闵大人了。
“何人击鼓?”闵清眯起眼睛向堂下望去,仿佛想把下头跪倒的两人看个真切。但事实上,他根本不关心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闽清本在后院的凉亭中小憩,听了前头的鼓声,他也兀自闭上眼睛——以前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只要自己不搭理,那些来告状的升斗小民敲累了便会自行离去。
若不是有差役来报说是出了人命案子,闵清根本懒得升堂。
“禀太爷,小人名叫江逢,在绮月镇上开裁缝铺子,前日小儿在公良山道上遇了强人,不幸惨死,请太爷替小人做主哇!”江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完,又叩了三个头。
衙门前过往的行人听说出了人命案子,纷纷凑到门口看起了热闹。
“公良山道?是在苦竹峰南边还是北边?”闽清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禀太爷,案发地点是在苦竹峰南边。”锅子补充道。
“啧。”闽清不耐烦地砸了一下嘴。
原来公良山山脉纵横极其广阔,苦竹峰南边算是本县的范围,而北边就属于邻县的范围了。能踢的皮球得尽快踢出去,这是为官之道中顶重要的一条。
“太陵县在本县治下承平已久,怎么突然发生命案呢?”闽清奇道:“尔等可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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