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不外乎弓箭射猎、陷阱诱捕、猎狗围攻等。又分肉货皮货和药货,换言之就是以吃的穿的用的来区分。獐狍鹿獾鹰鸟狼狐鸡兔……见啥收啥来者不拒。使用到的捕猎工具就有鸟铳、弓箭、矛、猎刀、麻醉镖等。便携陷阱地笼、绝户套、捕兽夹……及八宝袋是胡瞎子发明的一种大容量便携口袋,进山必备。
由于狩猎需长途跋涉,成日风餐露宿,有时还得挖坑掘洞等一干工作皆为力气活,甚至会跟猛兽肉搏,所以猎人大都长得健壮,虎背熊腰有一膀子力气。也有身形没那么强壮的猎人,但这些人都有着过人之处。
比如张秃子的弓箭猎枪百发百中,因为鹰的视力好,他恰好又一圆润锃亮的大光头,村民便戏称他为“秃鹰”。还有善悉猎物踪迹的张富顺张二爷,胆大心细,通过地势痕迹气味就能准确分析出该地住过或者曾经住过什么动物,乃追击捕杀一绝技,村里辈分小的都管他叫张二爷。还有一位奇人叫大毛,也就是张秋柏的发小,此人从头到脚除了手脚掌和脸脖子,全身都长满黄毛,活像一未开化的猴子。村里有些流言说这位大毛的母亲怀他时,被成精的山怪下了蛊,所以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满身毛。
还有些不打猎也不种地的村民,比如张文清,村里历代医师多是出自他家,辨草识药自成一脉传至今,培养了许多毒虫药草。说来也怪,按理会医术的人多少会比普通人长寿些,但这张文清家从祖辈开始就都不长命。村还有个胡大瞎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扎筐编笼织网是把好手。出自他手的套笼物什不仅皮实耐用,还十分的漂亮,卖与上山的猎人以此谋生,同村东头张铁匠一样吃的都是手艺饭。村里还有许多善使刀枪者各有千秋,皆是无三五壮汉休能近身之辈。
西南深山地势险要,生灵繁多。八月间的清晨,被世人遗忘的小村寨里炊烟寥寥,与山腰的雾气融为一体,飘散无踪。吆喝声中,狩猎队开始起行向西开进。这是张秋柏头次进山打猎,给二叔张二爷打下手边看边学。第一次进山冒险,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自小便耳濡目染老辈人打猎那些故事,早日就幻想着能出去逮个大家伙回来改善生活,然后披着狼皮扛着羊招摇过市的回村,那得多风光,特别是胡大瞎子家那小芳子。
别看老瞎子长的鼻斜脸歪的,前些年还因为打猎坏了招子,但是生俩女儿大眼、翘鼻、小嘴不说有沉鱼落雁之容,那也是闭月羞花之貌。大女儿已经许给自家表兄弟了,这二女儿如今还是名花无主,张秋柏眼巴巴的馋啊,心里寻思着这次回来自然是要在她跟前卖弄一番。若是能给那说媒的媒婆送上一份厚礼,说不定年底就能把这门亲事给了了岂不美哉,越想是越美。
相较于不怎么丰厚的利润,伴随的还尽是高风险。打猎当也如此,除了猎杀诱捕之外,也不乏有落单或者近战猛兽的时候,甚至在搏斗当中稍有不慎轻则缺胳膊少臂膀,重则丢失性命。这些年没少有人折在山上,其中不乏身手矫健壮硕如牛的。但原始的欲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停下来就会饿会病会死,而活下来的都是出类拔萃之人。
几百年以来,村民对周边的探索并不多,最远也就是原始森林老林山叫做百里山。百里山足不下于数十万平米,山底无法企望到山顶,深厚的白雾常年缠绕于山腰。遍山老森林,枝繁叶茂,山兽成群。地上更是腐烂的糟粕落叶堆积难以成路,人走在里面能陷齐股,也把此山及周边划为有效的狩猎区。山中不光蛇兽多,蚊虫也不少,长期生存于此的即便是食物链底端的蚊虫,对人而言也都可能是致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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