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号楼和4号楼都是老厂房，墙体门窗略显陈旧，胜在设备完善。
吸烟区里，长椅一眼望不到边，隔着五六米距离，便摆上个饮料机，中间的过道上，整齐码放着一个个灭烟箱。吸烟区自然不会是在什么好位置，和厂外的马路也就一墙之隔，墙上有几根树枝打进来遮着路灯光芒，抬头只能望见一小片天空，更是让人郁闷。
这黑漆漆的天空没什么好看的，白颜却看得出神，似要从头上这片夜空中望出花来。
花自然是没有的，孙淞娉婷着步子走来，脸上挂着笑，眼角略弯，神似狐狸的眼睛微微眯起，恰如桃花扑面，待到时移世易，不知是得成人间富贵花，还是美人迟暮。
她坐在白颜身边也不说话，变戏法一般拿出盒细支香烟，点上一根递给白颜。
“谢了啊。”
白颜接过来抽了两口，口感清凉，令他有些无来由的犯困，这才知道，女人的烟接不得。
男女之间如何快速拉近距离，一是志同道合，相见恨晚，二是阴差阳错，亦或是故意为之，产生了暧昧，前者随缘，后者是可以设计的。
本想兴师问罪的孙淞就觉得她和白颜挺暧昧的，难得的是她并不反感这种暧昧，想起刚在人事部白颜的举动，心里有些沾沾自喜，暗道自个魅力无双，惹得追求者昏头转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看向白颜，微笑道：“你有女朋友么？”
这话还真容易让人误会。
白颜心中泛起波澜，虽说他没经历过快餐式恋爱，但也清楚那是真实存在的，不论是在哪里，只要男的豁得出脸面，管他对面女孩是大是小，社会还是老实，能得手是幸事，人生路上的一朵野花，不能得手，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他纠结的原因在于这种心态若产生一次，并展开实际行动占到便宜，便食髓知味如沾毒瘾，只因为无需承担责任。为一时之快就抛弃原则，将来面对别的诱惑时，又拿什么抵抗。
孙淞见白颜不吭声，心中来气，叫道：“刚那么占我便宜一点都不见外，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在这，你还装起圣人来了啊。”
白颜回过神来，调笑道：“你这么大一美女说出这话，我不乱想都不行了，你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我也问你一句，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白颜若是敢明确表示对孙淞没想法，刚那暧昧行为就成了耍流氓，而不是追女朋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会惹得孙淞来气，毕竟女人是最无常的生物，你理她她端着，你不理她她又来气，可别弄巧成拙，交友不成反而树敌，亏大发了。
“我没有男朋友。”
孙淞嘻嘻一笑，忽抬手摁了摁白颜眉心上三颗红痣，“你这是纹身？”
白颜被她冰凉小手一触，微微仰头避开，“我这是胎记，纹身也该纹在身上，谁会那么傻纹脸上啊。”
“那可说不准噢。”
孙淞凑过头，在白颜耳边轻轻说了句，“我纹了个花背。”
这么明显的暗示性话语，不论真假，都会让人想入非非，此时白颜更是受尽煎熬，他只需微微侧头，便能和孙淞吻在一起，若她不躲，便算是确认下关系，若她躲开，便当无事发生，今夜这一场暧昧就算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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