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末年,京城有座规模颇大的茶馆名曰客来,虽然各地战火四起,但茶馆每天却茶客不绝,生意很是不错。茶馆除大堂外还设有七八处雅间,专供权贵品茗之用,若论这七八处雅间中最得权贵喜爱的当然要属那飘叶间。飘叶间的叶姑娘不但人长的美,茶艺功夫也属顶尖,王孙贵族无不趋之若鹜,只是想进飘叶间品茗并不容易,事先还得预约,且叶姑娘心气甚高,若遇看不上眼的,即使预约也是没用,所以整个大周的权贵无不以进入飘叶间为荣。
可惜大周终是灭了国,王朝更迭,如今已是大元的天下,大元也定都前朝的京城,虽沿用很多前朝旧制,却也推陈出新很多东西,别的不说,至少百姓的日子好过多了。这一晃多年,当年的客来茶馆早已不在,至于那叶姑娘去了哪里,又有谁能记得呢。
宫廷的一处别苑之内,正有几个宫女进进出出,听话语好像叶贵妃即将临盆。只是这天却阴沉的可怕,想来是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让本来还有些喜庆的别苑顿时蒙上了一丝压抑的感觉。一声啼哭,叶贵妃终于生了,只是这声啼哭却是越飘越远,似已千里之外。宫苑的红花今年不知怎地端是鲜艳,血的有点不像样了,在这暮春时节随风摇曳,煞是好看。叶贵妃生是生了,却听说生了个怪物,皇帝陛下对此很生气,不但下令烧死了这个怪物,连带叶贵妃也被赐死。几丈绫挂南墙,这便是皇家,天下本来烽烟渐稀,正是四海升平的好日子,这件事便淡得快的很,那么了无生息。
白云苍狗,岁月枯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座大山的村子里多了道孩童身影,整日打打闹闹,把本来宁静的山村搞得鸡犬不宁,却也给村子带来了久违的生气。村子所在的大山并不高,却胜在奇绝,更有溪水傍山而走,风景很是不错。村子也不大,总共百户人家,约有几百口人,这些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据说竟没有一人能走出村子到山外面去的,只是任何时候都有不信邪的,变着法子想出去,可无论怎么走最后还是绕回了村子。时间久了村里人也就死心了,后来想想反正村里不愁吃穿,对于出不去的这个事实便也默认了下来。
村里人出不去,可并不代表山外的人进不来,所以当山外偶尔有人进来时,整个村子就热闹了。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面带兴奋之色,围着外来人问长问短,好不热闹。说来也怪,外来人只要进得来,最后也能出得去,却是不知何故?不过能进来的人也不多,据村上的老人说几百年来能进来的人也就百人,而至于这些人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却是无人知晓,似乎突然之间就在村里消失了。村里人找不到人,也看不见尸体,心下里也就默认人已离开村子了。
村子东头有片宽阔的空地,是村里人为了晾晒粮食和毛皮专门开辟的,不过大多时候却是村里孩童嬉戏打闹的好去处。空地附近还有座规模不大的道观,不知存了多少年头,很多砖木早已腐朽,虽然看上去不够气魄,但却显得非常庄重肃静。
道观是什么时候建的已无从考究,不过村里人对道观却十分的上心,只要道观真有什么损毁的地方,村长都会命人前来修补,这样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了。村里人之所以对道观这么上心,更多是因为道观历任的观主个个都是活神仙,平素村里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只要观主出手鲜有治不好的,而且村里早就流传一个说法,那就是道观的观主能随意进出这里,不受什么阻碍,因为曾经有人看见过道观的观主飞空而去又飞空而回,而且不止一次。村里人见观主如此能耐,便把道观的吃穿用度全部包下,双方都是皆大欢喜。
现如今的观主乃是一个五十上下的道人,慈眉善目,平素总是一副嬉笑模样,村里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总爱捉弄于他,他倒也不生气,闲来还会叫教这些孩子读书写字,只不过真正想学的孩子却寥寥无几,道人也不在意,想学的就教,不想学的也不勉强。
道观除了观主之外还有一个小道童,约莫十岁上下,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就是平素十分顽皮,常领着村里一般大小的孩童扫荡全村,搞的村子上下鸡飞狗跳,乱着一团。每每这个时候道童挨观主一顿责罚自是难免,可道童孩子天性,哪里记得住,责罚之后自然又是我行我素,在村里如入无人之境。这时间久了村里大人也便没了办法,又碍于观主的面子,遇到这帮孩子早早就退避三舍,懒得搭理。
村里孩子大大小小几十个,只因这道童书读的多,脑子又聪明,什么都知道,再兼年纪虽小,力气却大的惊人,几个岁数大点的孩子也都不是对手,所以这样下来这些孩子都以道童为首,成天游戏在一起,不是捕鱼捉虾就是布阵打架,玩的是不亦乐乎。
这日晚间,道童在村西头张叔家吃罢晚饭回到道观,见自家师父站在道观大厅之中,面色严肃,不知所为何事,道童见状急忙嬉笑跑到他面前讨好的说道:“师父您老怎还不休息,莫非有事吩咐徒儿?”
老道听罢面色一沉把右手伸到道童面前道:“拿来!”
道童急忙摆手道:“拿什么啊?徒儿身上哪有东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