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外乡人琢磨发呆的功夫,空地上此起彼伏的叫唤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思绪这么一断,外乡人表情明显有些无奈,摇摇头正欲起身离去,不过当他的眼睛无意间瞅了这些孩童一眼后,身形却生生顿在了那里,眸子里满是震惊。因为他此刻才发现这些孩童的跑位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而是暗含了某种阵法的路数,虽然单个孩童的跑位有时不是很精准,更不谈有什么精妙的步伐,但若整体上看双方孩童却每每都能到达指定的地点,让整个场面看上去很有几分玄妙之感。
外乡人也非一般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道道,如今场上的双方都在抓对方的生门,只要一方生门被抓必定落败,而指挥这场游戏的正是端坐在地上的那个道童。
叶风此刻很不轻松,体力的透支让他丝毫不比下面奔跑的孩童好过多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断的喊着场内孩童的名字,让这些孩童按照他所指的位置来跑。
道童的举动也让外乡人明白了这场游戏的关键所在,那就是道童在一旁负责指挥,场下两方孩童负责按照道童的指引高速奔跑,直到最后谁体力不支这场游戏才能分出胜负。当然外乡人也看出想要分出胜负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道童体力首先崩溃继而导致整个阵法无人牵引从而分出胜负。
孩童的跑位让外乡人认出了如今所跑的阵法叫阴阳双鱼阵,这等阵法算不上高深,如今大元帝国的很多阵法师都能布置,放在战场之上虽也有很大的威力,但如何惊艳却是谈不上。只不过这里的阴阳双鱼阵和外面的阴阳双鱼阵却又有很大的不同,外面的阴阳双鱼阵阵中之人跑的是死位,即阵中之人按照原定的线路跑位,中间不会有任何更改,而此间阵法孩童跑的却是活位,即跑阵之人事先并不知该怎么跑,而是需要按照布阵之人的临时命令来跑。
一般说来两军对垒成千上万人搅在一起若有阵法牵扯的话跑的必然是死位,因为不可能让布阵者一个个通知再去跑,那样既不可行也不现实,而此间跑活位乃是因为人数不多,又不是在真正两军生死搏杀,便有了临时调动的可能性,至于为什么要跑活位,外乡人估计道童是想要通过临时调动阵法的跑位来锻炼自身的推演之力和神念之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乡人越看越心惊,他之所以心惊倒不是在于场下有多凶险,而是在于那道童所表现出来的推演能力和神念之力,想要维持阵法的持续运转,对于推演之力和神念之力要求极高。外乡人存着与道童比试的心思便也在一旁推演起场下的跑位来,只是起初他和道童反应尚能保持一致,可半盏茶的功夫后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推演出的位置屡屡出错,一旦出错就要往回纠错进而再往后推演,这就导致神念之力消耗极快,所以不大的功夫他便已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反观那道童此刻虽也面色潮红,汗水爬满了前额,但似乎尚有余力,这让坐在地上的外乡人大感诧异,若是之前他还不敢肯定眼前的道观有特别,现在看着道童的表现他便可以肯定这道观绝不简单,说不得跟天机山也有莫大的关系。
阴阳双鱼阵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告破,村长的胖儿子铁柱实在是跑不动了,导致和他一起的七八个孩童告负。铁柱被这帮孩童狠狠的奚落一番,泪流满面的回去找他爹了,这些孩子见状落了个没趣,再兼天色将晚也纷纷开始回家,本来热闹的空地上就只剩下外乡人和叶风二人。
叶风坐在地上调息片刻正准备站起身回道观,睁眼就看见一张带着些许谄媚的老脸贴了上来,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后撤几步,待看清来人后没好气的说道:“大叔!你这也太没礼貌了,想吓死个人啊!”
外乡人被他这么一说似乎也感觉做的有些不妥急忙解释起来:“这位小道友莫怪,在下并无恶意,再说在下性命都是小道友所救,岂会有加害之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无恶意,你看这天色已晚,村上赵寡妇家饭菜估计都要好了,你还是速速回去吃饭吧,我也得去找师父吃饭呢。”叶风也懒得和他磨叽,经过刚才大量的体力消耗,此刻他也饿了,急着想回道观吃饭。外乡人听完面皮一抽搐,这他娘的谁在背后乱嚼舌根,老子和那赵寡妇啥事都没有,再说赵寡妇那身材老子能吃得消吗。
“小道友千万莫要这么说,在下同那赵寡妇可没任何关系,只是偶尔在那边讨点饭吃而已,如今天色已晚,若是再去叨扰人家甚是不便,不若在下就跟小道友去道观暂住一宿,想必出家人慈悲为怀不会拒绝吧!”
哪知叶风听完急忙摆手道:“不行!不行!咱们家的饭菜都不够,怎么还能给你吃啊,再说我师父若知道我带个外人进道观,那还不得给我吃了啊,我师父那老家伙可凶呢,你还是去找赵寡妇比较好。”
外乡人听完面皮又是一抽搐,看来脏水一旦被泼到身上,这臭味是休想去掉了。不过看着叶风那张稚嫩的脸,外乡人心里有气也不好发作,如今又有求于人,心中只能反复默念童言无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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