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么一个上司,方雯感到有些头大。
原来,他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是在装腔作势,本来还以为他手上有什么不得了的线索呢。方雯心想。
“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讲一讲整个事情的脉络吧。”方雯一副无奈的语气道。
这一聊,结束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朱门分区的第二分区,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面。
“为什么天上飞机会飞啊?”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因为机翼上下的气压差。”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呼应。
“为什么人不能飞啊?”这个稚嫩的声音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小孩,他的问题和他头上的黄毛一样多。
“因为人没有鸟这么多气囊袋。人是实心的,鸟是空心的。”老人十分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他每次说话都平平静静,语气上没有任何波澜。
“那是不是人和鸟一样没有心就可以飞起来了?”小孩开始张开双臂,将自己变成了一架长脚的飞机。
“人怎么可以没有心?鸟也是有心的。”老人有些急了,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达被小孩误解。
“可是你刚才说了,人是实心的,所以飞不起来,鸟是空心的,所以飞得起来。”小孩停下转圈的动作,疑惑地看着老人。
“这个心和心脏的心不是一个心。”老人耐心讲解道,他太害怕小孩走上歧途了。
只不过,人不得不服老,他真的越来越困了。他开始睁不开眼睛,他已经看不清楚问他问题的孩子的长相了,就像他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心中的一样。
他相信,他的脑袋上长着一头乌黑的头发,小孩的脑袋很脆弱,头上的头发也是一样,和水一样,和油一样,轻轻抚摸上去,有些滑手的感觉。
当然,婴儿的头发比较稀疏,就像他现在脑袋的头发一样稀疏。只不过,他脑袋的头发干巴巴的,婴儿脑袋上的头发湿润润的。
他已经要没有力气了,他已经听不到那个突然闯进他心扉的声音。
好想,好想再听一听那个孩子天真的话。
突然,老人的头皮处传来一阵疼痛感。他被人抓着头发给提了起来,他没有力气挣扎,他只是不断地晃动双肩,他想用双肩带动的力量摆动双臂,让那个小孩意识到危险。
快走,老人心里想道。
“头儿,这个灵体的执念很深。”那个揪住老人头发的凶手找到了,他身穿制服,像是出差的公务员,打扮得比婚礼上的新郎还要耀眼。
在他身后,跟着三四个人。他们都是同样的装扮,唯一的区别在于,其他人手上拿着符纸、瓦罐。而他单手拿着一根锡杖,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道具在手上。
“曾经因为虐杀十五位幼童而逃亡三十余年的变态,现在居然还在幻想自己那个和儿媳妇通奸所生的孙子。要不是因为男主人的地缚灵太过倔强,临死都要把你捅出来,我们也不会得到这条线索来到你的老巢。现在,我要代表灵门朱门第二分区扫奸除恶。”那个被三人夹在中间,被之前那人称呼为头儿的,身材高挑的男子开口道。
“结三才阵,颂地藏经。这样的恶灵,交给地藏菩萨来渡劫吧!阿弥陀佛。”说罢,男子开始挥洒符纸并竖起单掌置于胸前。
“老头儿,今天头儿的心情不好。你要怪就怪自己作恶太多,没有得到去生死大桥的机会。”那个冲在最前面的男子继续揪着老人的头发,并朝着身后四个人走去。
“空心……空心。”老人似乎失去了理智,他开始不断念着这两个字。
“头儿,要不要我先把他的嘴巴打烂。他现在罗里吧嗦的,烦死人了。”那个拎着老人脑袋的持杖人气冲冲道。
“许少然,别忘了规矩。不要多造杀戮,否则,我们是不会被死界所接受的。”许少然的头儿喝道,那个持杖的少年终于不再这么放肆。
他在队友的嘲笑下,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路走到一半,他抬起脑袋,正打算再次邀功请罪时,他发现了三名队友脸上的惊慌,以及队长张淳罡脸上的阴云。
他下意识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他把两只手举过头顶。
就在这么做的刹那时间,他看到了一幕让自己终生难忘的画面。
他在自己拎着人头的右手,看到了足以让自己作呕的画面。
因为,他的手上提着的,真的只有一个人头。
一个只剩下脊椎连接身体的头颅。
他下意识地想把这个脏东西扔掉,可是,这颗人头就像长在他身上的蛆虫,已经钻进了他的腐肉里面。
腐肉?他吓得立马将锡杖敲击地面,只听得锡杖敲击地面所发出的“咚”一声闷声,他那柄锡杖底下开始冒出一圈光圈,这个光圈是一个个发光的字符所连接而成的。
这些字符是金刚经里的经文,这是他的家族给到他的一件保命利器。所以,他才敢冲到最前面,并且徒手去抓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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