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儿拉着小鱼和其他几个村里差不多大小的姑娘,正兴高采烈的议论纷纷。
“你快看这个玉簪子,好好看!”
“这个耳坠也很精致!”
“牙儿,你看这把刀,是不是很适合小夜哥哥!”
牙儿很仔细的打量着手中精致的三尺长刀,点头肯定道:“二狗哥一定会喜欢的!”
“牙儿,你干嘛叫‘二狗哥’呀,难听死了!而且小夜哥哥都长大了,不能再叫小名了。”小鱼皱了皱鼻头。
寨子里给小孩取各种小名的习俗,什么大壮二狗石头什么的,都是上一代传下来的,据说如此便能命硬,病害不临身,他便被传承了收养他的那家大叔小时候的小名,二狗。
虽说一个寨的,长辈同辈叫着自然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同辈谁也没比谁好,但是在寨子外面被其他人听到,少年仅存的羞耻心依旧隐隐发热,虽说他们的小名也好不到哪儿去。
“可是你们也在叫我小名啊!”牙儿抚摸着那柄看上去不错的长刀,摸着口袋,一阵犹豫。
“那我也叫你名字?韩月儿!”小鱼盯着那把长刀,可惜这种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她即便存了点钱也是买不起的,也就只能过过眼瘾和嘴瘾。
“去去去!买不起看什么看!”一旁等了半响也没什么生意,只有一群丫头瞎凑热闹,摊主满脸不耐烦,一把从牙儿手中抢过长刀。
这是一个个头并不高的中年男人,阴沉的脸上有几点雀斑。面容陌生,这一亩三分地哪有几个丫头不认识的人。不是其它村庄的就是跟着商队过来的,只是其它村庄来的多是购买东西,摊子上的东西分明是从外面来的,那么他不是商队伙计便是商队护卫。
商会物品便是到了莽荒这不讲究的破地方,也不会是像搞地摊的一样随便找块布往地上一扔了事,那可都要放在兽车,或是搭着棚子售卖的,虽不都是精贵玩意儿,可也是有讲究的,所以中年男人的东西便只可能是夹私。
这种行为在商会之中自然禁止的,可凡是总有许多例外,像莽荒这种地方,来回风险实在太高,愿意来的人都少之又少,一趟下来商队的油水倒是不少,可下面的人也要吃饭,工钱虽说比其它线路的要多上一些,但是和风险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只要没出什么意外,对于夹私,上面的人也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额外的补助了。所以,不止这中年人,还有不少商队的人没事也在倒卖,做的明目张胆。
“你这人怎么这样,连看都不准看就要人买,急着投胎?!”
“就是就是,开张做生意的,还不许顾客看的,狗眼看人低啊!”
莽荒中的少女温婉性格的还真是不多,脾气一上来几个少女闹得声音可就不小,一看就是经过家底熏陶过得,说话格外有‘虎气’。周围许多人注意过来,在自家地盘自家娃子被欺负?没这道理啊!
周围村民聚集而来,或是瞧热闹,或是打算给自己相熟的孩子撑腰,周围虎视眈眈,摊主也无形感受到众多压力,神色却不变,嘴角露出浅浅的嘲笑,颇有一股上等人对下等人的藐视,淡定的把外套脱掉,露出下面商队护卫的衣服。
周围的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一个普通的商队伙计他们自然不怕,但若是一个商队护卫就不同了,商队护卫分为三等,最下等的锻身、第二等的神源、第三等的便是商队护卫队长,等级不同,制式穿着自然略有不同,这么多年这个商队来往,接触的多了,村里人自然了解其中规矩,这一脸坏胚的便是第二等,神源境界的强者,村子里的神源也仅仅只有那么两三人罢了,都是地位格外崇高之人,整个村子可就指望他们守护了。
几个村民拉着各自相熟家的闺女散去,嘴上说着不要为这鸡毛蒜皮的小事招惹是非,其实也就惹不起惹不起而已。
那中年护卫脸上嘲讽意味更浓,抬着下巴扫了一圈周围,最后看着面前的牙儿,冷笑道:“小丫头,乡下人就要有乡下人的自觉,别自讨没趣,我这人心地善良,这次就这么算了!”
牙儿脸色涨红,却牢牢抱着满脸愤色要冲上前的小鱼胳膊,她是个很乖巧的丫头,并不愿意给人惹麻烦,即便是有人特意找事。
而小鱼却十分愤懑,可惜她没有修为,拗不过牙儿,但那一双腿却不断跃起飞踹,似乎准备隔空踢死面前这可恶的人。这自然也让那中年人面色逐渐铁青,额头青筋直冒。
“你最好给她们俩道歉!”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俩丫头面前,如同一座高山,将她们牢牢护在身后。
“二狗哥!”牙儿惊喜。
楚夜侧过身,露齿一笑,一只手按住牙儿的小脑袋,道:“这个世上,除了我之外......”
楚夜顿了顿,数着手指,道:“还有大壮、三胖、四柱、五花、小黑、石头......之外没人可以欺负你。”
上面的名字都是柳叶寨里的孩子,自小一起长大,你惹我我打他习惯了,平时都没人当回事,最多惹得烦了,哪个一哭,那么周围一圈欺负他的就得遭罪,被闻声赶来的各自爹妈追的满寨子跑。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牙儿才欢喜的心情顿时低落下去,一扭头,嘴唇挂着三两委屈,只觉得他比那中年摊主还要可恶几分。
楚夜见她这神情,还以为是被面前摊主气的,一挑眉头,转眼看向那中年摊主,“哎呦喂,这是哪家宗门大佬微服私访啊,好吓人的气势,亦或是传说中的帝朝王权?好大的猪威啊!”
身后少女笑出声,低骂:“阴阳怪气!”
“小子,你莫非是想要找死?”
中年摊主冷笑凝固,连皮笑肉不笑都做不到,抱着胸,之前那副看乡下人的神情也不见了,有的只剩恼火。可还未等楚夜发作,几个同样身穿护卫队衣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中年人一副国字脸,壮硕的像是一头人立而起的黑熊,背后背着一柄即便是他那熊般的身躯也挡不住的大剑,浑身笼罩着一股难以匹敌的威势。
“袁,袁队,您来了,都只是一些小事,我自己就可以解决,不敢劳烦您!”中年摊主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眼中却有一抹隐藏极深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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