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街道,破旧的房屋,风卷起土吹过街道,在拐角处打了个旋,吹起了枯黄的树叶,沙沙作响。
一个人影从纸堆里站起来,亚麻材质的短衣短裤,瘦弱的手脚在这个稍显凉爽的季节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乌黑的脚板踩在地上,朝着街的另一边走去。
“第三天了。”
这是文逸来到这的第三天了。
急速驶来的白色轿车的刺眼灯光照得人头晕,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结束了吗?
文逸是个平庸的人,毕业于一个普通的大学,换了几份工资都不到三千的工作,家境一般,现在做着中学的心理老师,平庸、和看不到希望。
醒来后,文逸伤心失落了三天,这是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语言,不一样的文字,和不一样的人,而那些熟悉的人和事,都已远去。
走出街角,街上有一个草亭,草亭下,一个独眼独手独脚的老人拿着一柄长勺,守在一口大锅前,淡黄色的锅里飘着一些或绿或紫或红的东西,像是泥潭上飘着几片树叶,当然,味道也差不多。
文逸在第二天饿的头实在晕的不行的时候来过,旁边桌上有一些破了边的碗,不过还算干净,有人拿碗,老人就会舀出一勺淡黄色的有些稠的汤水,然后勺子一偏,漏掉一些,也不看人,也不看勺,身子依着柱子,仅剩的一只眼睛就这么向前看着,像是没有焦距,又像是看着远方。等把碗递过去的时候,勺子就会倒下来,满满一碗,如果还有人,就再舀一勺,如果没有,勺子就这么放着,也不看人,也不看勺。
街角还有几个人和文逸一样,就这么睡在街边,饿的时候就过来喝上一碗,又回去躺着,街上没什么人来往,偶尔只能听见草亭后几个洗碗的孩子嬉笑说话的声音,声音太大,老人就会用长勺敲一下铁锅,声音也就没了。
这是文逸躺在这第三天了,告别和祭奠过去。文逸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种指点江山挥斥苍穹的豪情壮志,也没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凛然霸气,文逸只是一个普通人,会伤心,会失落,会迷茫,会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过有时候你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会有人来告诉你该做什么的。
格叽格叽
哒哒哒哒
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至近,还能听见细碎的说话声。
文逸眼睛稍瞥,一只大黑角水牛拉着一辆木板车驶了过来,牛车上隐约可见不少人,文逸没有心情吐槽这只水牛的弯角怎么不是横着而是立在头上s包青天吗?只是身子再往墙边挪了挪。
咯叽
牛车没有驶过去,而是停在了旁边,能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这个人要吗?”
“行吧,看着年龄差不多,一起带走吧。”
“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来,都没剩什么人了,带一个是一个吧。”
……
有人过来,把文逸就这么架上了车,文逸也没有挣扎,在起来后看了一下,这人和牛车前的另一人的穿着像是制式的衣服。
士兵?
上了车,有用木板敲成的长椅,已经坐着一些人了,看着年纪也都不大,但没人说话。角落里一个披着毛衣的男孩回过头看了一眼文逸,然后拉了拉毛衣,就把头转回去了。这不是针织的毛衣,而是真的毛衣,外面短短的棕色短毛散发着一股野蛮的气息。
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牛车又格叽格叽的往前走了,车里没人说话,只能听见车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用的语言不是汉语不是英语,至于其他的是不是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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