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喧嚣与车马声将科瑞的意识从深海中拉出,模糊的眼球中布满了杂乱的金线,
迷蒙之中,科瑞下意识地探手摸了摸身边的位置,那里理所应当地空荡荡一无所物。
突然间,他感觉一阵眩晕,就像把他的大脑当做麦粥用勺子用力搅拌,与宿醉有着异曲同工般的相似以及不同。
恶心与头痛像是过山车一样无轨道地在科瑞脑壳中四处撒野东闯西撞,耳鸣不间断地响起,像邪神的嘶吼一样为混乱增添火焰。
房门被咣当一声撞开,差点将科瑞的头一起掀飞,科瑞试图呼喊救命,并尽力辨别门外的黑衣人们到底是谁。
“举起手来,不许动,你被逮捕了!”
还没等科瑞对这段话泛起什么感想,他的后脑勺处就传进一声闷响,连给他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科瑞在苏醒两分钟后又再次沉入暗流之中。
人的一生有许多耳熟能详却从未得知具体怎样的事物,比如监狱中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能从故事或传言中震慑于它的恐怖。
从这种意义上来说,监狱这个词汇已经化为一种象征,用来约束凡人便于社会正常发展的许多机构之一。
酸臭味像是雨水一样浸透了这小小牢房的每个角落,发霉的床单被褥比科瑞打扫房间时用的抹布还要脏臭,角落的茅坑快要被秽物填满,苍蝇遍地产卵孵化,简直将人类当成杂畜。
铛铛铛!
“渣滓们,开饭了!”
狱警一边用警棒敲击牢房的铁栅栏一边吆喝,罪人们一股脑窜动起来的样子让科瑞想到在垃圾场旁看到的狗群,活着所需必要的是生命还是尊严,而科瑞在此时选择的是食物。
而他换来的是一碗比泥水要清澈点的某种什锦汤,和一块可以击碎石头的黑面包。
科瑞不知道自己在忍受什么煎熬,醒来时就被关在牢里了,事前审判呢,虽然科瑞没钱,但可以自己给自己辩护啊。
嗒……嗒……嗒……
半夜,某种敲击声将好不容易快睡着的科瑞吵醒,本来就焦躁的思绪因为睡眠不足更加烦躁起来,那种有着莫名奇妙规律的敲击声让科瑞脑中像是出现一群围着火堆跳舞的土著。
奇怪的是没有其他人出声破口大骂,这种强烈的敲击声不可能只有科瑞一个人听得见,那群因为各种小事犯浑被抓进来的傻蛋们也不可能容忍有动静打扰他们的睡眠。
科瑞既想将他不多的脏话全用上率先骂几声,又害怕招惹到别人,这太异常了,在诺大监狱里回荡的这种铛铛音不可能没人反应。
他把头抵在铁栏间想要努力看清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音,但无灯的牢房外只有一片黑暗。
无奈之下科瑞只能尽力用当被子使的破布紧紧捂住头,试图将这种敲打声当作宿舍生活时半夜听到的某猪猡呼噜声进行适应。
昨晚的敲击声一直到黎明十分才停止,紧接着就是狱警的起床吆喝声。
“喂!三百二十号!赶紧滚出来!”
直到狱警站在牢外敲起铁栏杆,科瑞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一线希望在科瑞干涸开裂的心中冉冉升起。
科瑞在被蒙着眼睛失去视觉的状态下,被两个狱警一左右驾着,左转右转上下移动后,停在某个空间中。
摘下眼罩后他看到的是一个黑白相间的长女人,煤气灯下乌黑的长发,昏光下微微发光的白皙皮肤,深邃的黑瞳和一身漆黑的紧身皮衣。
“坐吧”她的声音有着某种压迫感,令科瑞不由自主地遵从了她的命令。
女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那是个有着浅棕色短发和青色眼瞳稍微扎眼的帅哥,他的面前有只价值不菲的钢笔和摊开的笔记本。
等到押送科瑞的狱警从房间中走出后,那个女人又一次开口。
“科瑞道尔,老家在亚特兰地区布鲁塞尔城摆渡镇,独生子,家人有母亲一人”
“现住阿卡纳街78号,同街布林餐馆的常客,与店主一家十分亲密”
“希里大学毕业,曾在教授介绍下在科林工作室工作,深受上司信赖,因为公司将倒闭被开除,现在正寻找新的工作,应聘有十三所公司,全部不行”
“爱好,喜爱的食物是苹果派,喜欢身高不超过自己小巧可爱系的女人,轻微萝莉控倾向,大学的一次恋爱无果导致有些恐女,现在已经没有这种迹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