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答道:“主持恩师只授我武学,实际并未出家。”
本元和尚点一点头,又道:“既未出家,可愿拜在贫僧门下,做个入室弟子?”
王岳尚未答话,陈论扯一扯他衣袖,低声说道:“你可莫轻看了本元大师,他是麓山寺本澄方丈的师兄,论地位、武功,均是上上之品,且大师心性高远,至今未收弟子,此等良机不可错过!”王岳点一点头,对着本元和尚说道:“多承大师厚爱,只是在下既已拜师,断无改投他门之理。”
本元又一点头,笑道:“总是贫僧福薄,得遇良才,纵然不能纳至门下,心中却也是欢喜的。”转头对陈论说道:“又要劳动小先生,替贫僧料理一顿斋饭了。”
陈论忙道:“不敢,不敢,此乃敝院分内之事。精舍早已收拾妥当,只待大师为山长切了脉,便供歇息,却不料大师今日好兴致,讲经到这时候。”说罢,带着一众弟子离去。
这边本元和尚却拉住了王岳,问长问短,关怀备至。听王岳娓娓道来,本元和尚道:“小檀越,云麓宫远处峰顶,麓山寺在山腹,自是高不过他了;可若论武学,云麓宫却大大不如。我佛广开山门,寺内有五百善知识,庙宇宽广,藏书也丰,历代高僧更创出三十余种武学,岂不大大胜过云麓宫?你既不愿拜入贫僧门下,就于寺中做个清净客也好,贫僧也可与小檀越多多盘桓。”
王岳听了,着实动心,可又却不过师父谆谆嘱托,心下两难。如此过了半月,陈论与他一见如故,再三挽留,他又深慕武学,舍不下本元和尚,于是三人每日谈经论武,甚是相得。
这天,本元和尚正做晨功,见王岳绕树练功, ww.anshu.cm心生好奇,凝神静视。只见王岳步踏七星,越走越快,七步下来正好绕树一圈,每绕一圈,便掐指点向一块树疤,本元和尚再走近看那树疤,已布满龟裂,却是不碎。本元和尚深通武学,知他练的是内家运气法门,只是出指尚嫌迟滞。
本元和尚喊他歇歇,王岳乖觉,拎着茶壶为本元沏茶,本元接茶在手,问道:“小檀越,你所练的功夫,可是令师所授么?”王岳点头称是,本元又道:“怪哉!贫僧见北方高手也多了,大多专注于外功,操演起来虎虎生风,威力非凡;如令师所传的和顺功夫却是少见,细细品味,与我佛门心法倒颇有互通之处。”
王岳道:“师父传我武功时有言在先,第一要旨就在心静。”
本元和尚点一点头,一扬左手念珠,说道:“小檀越,似你这般练法,想来不能精进。不若与贫僧一赌,贫僧左手不动,只以右手对你,你若能令念珠晃动,便算贫僧输了。”
一旁陈论走了过来,合掌笑道:“大师好赌戏,我也想开开眼界,看一看佛法无边,道法自然。”
三人赌斗暂且按下不表,却说尚峰在自祝融峰往岳麓而来,只拣人少的地方走,他又不识路径,一头撞进了清风峡。这清风峡林木茂密,古树参天,溪涧环绕,池泉满布。尚峰见此美景,只觉功利之心顿消。只是这岳麓山天赐形胜,时气却是不好。赶上中午日头高悬,热得叫人心焦;可一入了夜,彻骨的冷直叫人难以入眠。尚峰因而未多停留,拣了条大路七拐八拐,竟也被他走了出去,来到了麓山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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