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有的人在肆意地活着,有的人在痛苦地挣扎,有的人在寻找着希望,也有的人在拥抱着绝望。
在一个逼仄的屋子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闭上双眼躺在床上,安详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凌乱的被单上是几粒洒落的不同种的药片,一个略微破旧的本子,一个破旧的小熊玩具。窗子是开着的,一阵轻柔的风吹来,本子被轻轻翻开。映入眼帘的是两个非常大的凌乱的字:遗书。
我的一生很简单,仅逆来顺受四字就可概括。我现在好痛,我知道我就要死了,像我这样的人,无论活着还是死去,都没有人记得。于是我写下了这封遗书,它会记得曾有个可怜的女孩来到这世上,经受着世间的磨难,痛苦地离去。
当我出生时,只有两斤多,呼吸微弱。妈妈想把我卖掉,她对之前的女孩都是这么处理的。可是找了好几个人贩子都不肯收,害怕在半路死亡或没人要。没法,只能留下。或许是报应吧,之后几年他们都不曾有孩子。这些都是隔壁的王阿姨同我说的,她最喜欢八卦了。
当到了不得不要上学的时候,妈妈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名字。于是我在六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名字:叶蒂。本来该是叶娣,但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不忍心,取了个同音的。其实改不改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两样,她们仍叫我“臭丫头”“赔钱货”“喂”。
我一直都知道,她们只想要男孩,因为男孩子可以给他们养老送终,可以延续他们的血脉。每当他们因为小事对我拳打脚踢时,我都在想:如果我是个男孩,他们是不是会好好待我,就像其他家庭一样。可是,如果终究只是如果,永远不可能成真。
有一天,他们非常开心,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在吃饭时,爸爸开心地宣布:你要有弟弟了。他们的眉眼全是抑不住的欢喜,这样的爸爸妈妈是我不曾见到的。我非常害怕,隔壁王阿姨总是同我说:等你有了弟弟,你爸爸妈妈就会把你卖给那些人贩子,那些人贩子会把你卖到深山给老头做媳妇儿。
因为她爱讲闲话,总是八卦别人,所以别人都很讨厌她,不肯和她聊天。虽然我也很讨厌她,但是我没有朋友,除了她没人会和我聊天,而且她有时会给我带零食和糖果。
尽管我再不想,弟弟还是在一众期望中出生了。五斤多,是个健康的小孩。爸爸妈妈非常开心,因为他们打我的次数变少了。我更加害怕了,总是会在半夜突然惊醒,看看我是不是还是在家中,然后才会放心地继续睡。
他们都非常忙,照顾弟弟的重担落在了我身上。刚开始时,我非常不乐意,甚至会想:如果把他丢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把我送走了。可是我不敢,害怕他们会发怒。
时间一长,他们不仅没有送我走,甚至还会夸赞我。我更加努力,照顾弟弟更加用心。
我喜欢弟弟,因为他,爸爸妈妈才夸赞我,会对我和颜悦色。渐渐地我发现弟弟好可爱,白白嫩嫩的,我戳他时他还会傻傻的冲我笑。我真的好喜欢戳弟弟肥肥的脸,想白馒头一样,软乎乎的。当我生气的瞪他时,他会眨着黑漉漉的双眼望着我,看得我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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