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栏上显示是否接取伊莉雅的第四项任务,因为情况未知,若是限时任务,现在接取有些不划算,已是临近午饭时间,长时间盯着电脑屏幕让我也有些疲乏,眼睛干燥得厉害,我拿起了放在桌面上的新乐敦眼药水,对准左眼滴了几滴下去,眼睛的干涩感瞬间缓解了很多,我重复同样的操作让我的右眼也恢复了湿润。这瓶眼药水是商场打特价的时候,买回来的,买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一同买回来的红色新乐敦是同来缓解眼睛发炎症状的,蓝色这瓶已经用去了大半,但是红色这瓶至今还未启封。眼睛炎症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期待的,费不着为了用上这瓶眼药水而去染上相应的病症,这瓶红色眼药水被我放在桌面上最显眼的位置,以此来警戒自己买东西之前必须看清楚自己买的是什么。
张小白有过几次消息过来邀请我和他一起玩游戏,这家伙的兴致不错,以我对他的了解,昨天没有向我诉苦,说明他和齐月进展顺利,我又想起了齐慧问我的话。张小白和齐月两人的关系现在也与我绑定了,同时也与我同齐慧的关系绑定,四人已经在一张网上,这张网已经由我们四个人共同编织起,毛毛虫作茧自缚是为了完成化茧成蝶的蜕变,我们编织这张大网将各自都束缚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几根丝线,那么脆弱,只要有人稍微使点小性子这些丝线就会有断开的危险,随着丝线缠绕,这张大网会越来越牢固,越来越复杂,若是强行扯断关联就会将牵连在上面的皮肉都要扯下来,生生的疼痛。趁着丝线还未缠紧密,从这张大网中脱离出来,离得越远越好,这样即使是网破,痛也不会传递到我的身上。张小白固然是我的好兄弟,但是在原始的本能下,选择保护自己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懦弱和犹豫只会带来伤害。
我退出游戏,将电脑设置为睡眠状态,拉开窗帘,光亮一瞬间倾泻了进来,整间屋子都被照亮,连同被照亮的还有我不安焦躁的内心,处理人际关系本就不是我所擅长的,我又怎么可能去主动单方面切断与某某的联系,懦弱和犹豫已经伴随了我大半个青春,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有什么大不了,雷霆雨露皆是皇恩,本着这样的心态,我的软弱再一次占据了上风。我走到小院子外晒晒太阳,同那些花草一样舒展自己的身体,让阳光最大限度照射到自己身上,不过我没有它们那么抗晒,先是衣服被晒得滚烫,热量在衣服内积蓄,浑身有一种酥酥痒痒的感觉,再晒得久些,皮肤也开始滚烫,到底是不够耐晒,连忙从阳光里撤下来。
这样看似有些异常的举动被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摘菜的父亲看到,被叫了去帮他剥蒜,我从阴凉处返回进了屋里,脱掉了外出专用的拖鞋,放进了鞋柜的第二层,鞋柜一共三层都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最上面那层是冬天用的毛鞋,有三双是我们三个的,去年穿过但是已经被洗干净,倒扣在上面,还有几双新的,是作为来客备用的。第二层放置的是最近常穿的鞋子,我的运动鞋也放在了那上面,父亲的是一双黑色皮鞋,两只鞋子里面的鞋垫都深深凹陷了下去,左脚鞋子底部被磨损得厉害,右脚鞋子稍微好一些,母亲的是一双矮跟皮鞋,鞋子是新的,上一次周末他俩一起出去的时候买回来的,鞋子被刷的锃亮,闪着光将我那双运动鞋也印在了上面。
我穿上自己的拖鞋走到客厅,父亲将一整头蒜放在我的手心,起身把摘好的空心菜送回了厨房,继续回头催促我快点把蒜剥好,他自己一个人坐在了沙发上,端着功夫茶茶壶,一个人怡然喝起了功夫茶,好不自在。我剥蒜的功力也是十分深厚,也不知道是什么年岁开始,只要我在父亲的视线内,这一项工作都会落到我的头上,剥蒜的功力在不断实战历练中变得愈加深厚。不到一泡茶的工夫,我已经将整头蒜剥好,将放在玻璃茶几上剥好的蒜划拉进掌心一齐送到了厨房。因为葱蒜炝锅是炒菜的头一道程序,母亲快速将剥好的蒜切成蒜末,混合已经切好的葱白一起放入了热好的油锅中,行云流水般的操作,我丝毫不怀疑这也是母亲在不断实战历练中才获取到的深厚功力。
母亲的厨房不容许他人插手,我从厨房中出来,坐到了喝功夫茶的父亲旁边,他手上拿着当日送来的南方日报,这报纸我看过几次,觉得甚是无趣之后就再也没碰过了。厨房里的菜香味已经溢散在空气中,厨房里的排风扇不顶用,每年都要嚷嚷着换新的,可是一过年又不再提及,每一年将就着,将就着就这样过去了,父亲会定期给它除灰,一边嫌弃一边还是继续用着。呛鼻的辣味从厨房传了过来,家里人都是会吃辣的,辣椒被热油激活,浓烈的辣味钻入呼吸道中,我和父亲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拿在手上的功夫茶茶壶抖动了一下,溅落下来的茶水滴落到了南方日报上。父亲手中的功夫茶不止一次伤害到了其他物品,母亲说过他很多次,沙发上也有洗不干净的茶渍,发黄的那一片痕迹十分刺眼,还有几次是烫到他自己的手,跳起来直叫,母亲只说是自作自受,不理会他,随即又从冰箱里拿来冰块,好不生气告诉他快点敷上,不然要被烫伤。这次倒是没有烫到他的手,不然又要上演这一幕了,滴落下报纸的茶水丝毫不影响他继续看报,也不影响他继续进行这种危险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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