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我们被安置在一所古色古香的房子里,很难准确地说出是那个时代建造的。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里面的陈设,都是那么的典雅古朴。所有的一切都非常整洁,一尘不染,好像这里的空气中不含有丝毫的尘埃。
既然什么也不能自主,还不如干脆暂且放弃其他的,专心来面对眼前的事情吧……
早晨了,被一阵清脆的鸟鸣叫醒。发现早餐早已摆放在了桌上,一杯好像是牛奶的白色汁液,一块类似面包一样的东西,大有西式情调。可又觉得没有刀叉和黄油,不是完整的一款西式早餐的样子。
走出房间一看,加央和多吉早在外面了。真是一处雅静的好地方。极适合象我这样喜欢独处的人了。
转过一处山石,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识,可是又难以记起是在何时何地见过。
一棵古拙的梅树下,似有一个影子一闪而过。急忙转身细看,又什么都没有。就在这一动念之际,勾起了我淡没的记忆。想起来了,我确实到过这里,只不过那是在如梦如幻的灵动之中。正是那个从羊皮卷中出来的金佛引我来的,我曾看到有许多人在这里打坐,练着灵肉分离的神秘功法。说实话,当时我虽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相信所传说的“元神出壳”(也有说是“元神出窍”)并非空穴来风,可能真实存在着。但是,毕竟没有实实在在的依据,也只能权且作为一个梦和幻觉来对待了。现在看来,是我的灵先一步到过这里,我和这里难道真的是有宿缘的吗……
多吉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好像精力已经完全恢复了,又是那般的好动。在一棵大树下停住脚步:
“好雅趣,今天可以彻底休息一下了吧?”
“这么美的地方,不享受一番是对美景的不恭不敬不爱吗!”
加央拍拍多吉的肩头。好像是两人在合唱着双簧戏一般。
我再笨也能够听得出来,这两个家伙是在等着我的表态。我故意转过脸去,强忍着笑,假装着没听清楚,去看前面的假山和梅花。没有言语,任凭他俩去表演好了。
果然,多吉沉不住气了:
“今天没有行动计划吧?”语气里带着一丝自信。
说真的,现在我心里还没有理出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更准确的说,我忙于应付眼前突发的这些一个接一个的事情,根本还没有来得及去想其他的。而且,我非常清楚,现在如何做,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完全决定得了的。我们原先的目标只不过是进入通天门,探寻失踪的骊靬人。现在可以说是大致有了一个眉目。至于过细的详情,看来暂时是很难获悉了。因为原来的当事人早已远逝,留下来的也不过是一个个传说。也罢,不如今天就这样,各自休息吧,我也正好借助这个空闲好好筹划一番。
“好吧,不过,不要走得太远。”
我总是担心着多吉胡乱跑,惹出什么事情来。
多吉冲加央笑笑:
“这么美的地方,像是花园一样,我们怎么会去别处呢!”
这里密布着无数的假山和梅树。人向前走出几米,就会不觉隐身于山石或梅花之中。身处这样的景色中,根本无需多余动心思去挑选什么路径,信步所至,也会乐在其中。我想,既然是享受,就不应该抱什么目的,让五官随兴而动,兴尽而返,一切都能在轻松的随意之间方好。
一阵清风吹来,周围的梅花瓣象雪片一般凌空飘飞。就在这时,一阵悠悠的笛声从梅花深处传来。有几分寂寞的哀叹,也有几分遥远的思念,还伴着一丝淡淡的留恋。似是极其复杂而矛盾的心念化作的音律,穿行环绕在这花间石隙,回荡于蓝天白云之上。
我感到好奇,被笛声牵引着徐徐沿着幽径前行。
抬起一支堆满繁花的梅条,两个身着兰色长裙的身影出现在了星星点点的梅影中间。原来,这笛声正是来自于她们。我不禁在想,难道她们有什么无法言表的忧伤,非得借用这笛声才能够倾诉?
就在我和她们近在咫尺,目光相遇的瞬间,我不由心里猛地一沉,这分明就是我在果林里遇到的那两个舞剑的女子。我突地把自己这段时间来所受的罪全都归结于她们,真有那么一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但是,转眼之间,理智又让我马上冷静了下来。第一次相见,她们就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这个偶然的重逢,不得不让我心存了几丝寒意。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巧合相逢,还是一种特意的安排……?
太近了,想避开,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视而不见吧,也觉得不对。我要想尽快地解开骊靬的秘密,就不能回避这里的所有人和事。
我极具绅士地向她俩深深鞠了一躬:
“我们又见面了!”
两位女子像是早就认出了我,一反上次的凌厉面孔,微微一笑,收了笛音:
“我们也算是故人!你不知道吗?”
我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不舒服。明明白白,当时是她们对我不友善的,怎么反而有些怪我的意思了。我嘴上没说,心里却在狠狠地咒骂:
“该死的东西,无冤无仇,刚一见面,就害得我受了那么多的罪,现在还说什么故人,真是可恶!”
她们好像是已经看穿了我的心思:
“也罢,先不去说什么故人不故人了,在果林里确实不是我们给你带来的麻烦。其实,我们和这里的骊靬人无关,是你们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全被他们注意到了。对这些,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具体为什么,不太清楚。”
我想,如果是像她们说的这样,难道她们也和我们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她们的目的是什么,是否也和我们有点相似。还是说,她们本来就和我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抱着同样的目的,只是比我们早先了一步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们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我们要多,我要是能和她们联手,也许会减少许多的弯路,她们先前在这里的经历可以直接转化为我们的经验。
我的态度随之缓和了下来,试探着问:
“你们不是这里的人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
“你们是”
我小心地一步一步深入着话题,却故意做出一幅不经意的样子。
“天狼!”
她们十分干脆,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
太突然了,这个回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都快要让我感到没法呼吸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天狼,天狼……总是被这个称呼无形的左右着,好像无处不在似的。
我猛地想起了者来峪中的“重生者”和冷龙岭下雪莲的“守护者”:
“不回去吗?”
她们的笑容消失了,慢慢地站起身来,悠悠而语:
“回不去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们的身形开始异变。一会儿成为漂亮的梅花鹿,一会儿成为天蓝色的小蛇,一会儿又成为华贵的夫人、白色的线条、黑狼……
这次,她不用再说话,已经全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现在想起了,她说和我们是“故人”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如果说真的存在着来世前生的话,我和她们应该算是早就认识吧。我看到她们要离开了,有点激动:
“还会相遇吗?”
“随缘吧!”
我听清楚了,正是一路引导我的那个声音。
“我,我应该怎么做啊?”
我看着她们渐渐隐去的身影,真像是在异域遇到了亲人一样,抱着一丝难以说清的希望高呼。结果,只听得耳边传来了隐隐的回音,模糊得实在听不清楚。
五
又是一个清晨,我们接受了老者的提议,骑着从老者处借的马,在这异界的大地上,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了。
一路上不断地有城镇和村庄出现,为我们的补给提供了保障。多吉望着一直伸向远方的山道:
“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我看看茫茫四野,慎重其事地说:
“不清楚!”
“有具体目标吧?”
加央头也没回地望着天空的流云,象是问我,更像是在问这随风而去的云朵。也许他早就猜到了没有什么结果,只是就这么说说而已。
“还没有。”
我说着,催马向前跑去。
“想超我,没那么容易!”
多吉大叫着,兴奋地一夹腿,迅速追了上来。
我真的很担心这个直率得一点都不会拐弯的多吉,怕他又误认为我要和他比骑术了,不得不收住缰绳,让马缓缓地信步而行。
听那个老者说,骑马是万万不能进入城镇的。我们每次去买东西,都是一个人在外面看着马,两个人徒步进城镇,好使人辛苦。所以,我们是尽量能节俭的就节俭,以此来减少进入城镇的次数。再者,老者给我们的钱钞,不,严格地说就像是一些发福利用的购物券,已经用去了一大半,能省一点总是好的。当时,虽然说是借,其实是明摆着要罢了,我们拿什么给人家还,还不是一张嘴说了一句空话而已。另外,我总感到每一个城镇人的表情都一样,冷冷的,说不上好,也够不上坏,不愿多进去了。
“前面的那处山林肯定是一个……”
不知道多吉是怕我听到他的秘密,还是想吹牛抬抬自己而又觉得心虚,凑近了加央,神秘地低声说着。
加央像是故意抬高了声音:
“你说什么?那处山林是个风水宝地,要不,今晚就住那里吧!说不定还能真的遇到什么好事呢。”
我虽然不会相信多吉真的能够看出什么风水宝地来,但还是不自觉地拿起望远镜,看起了那片林子,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
“多吉,什么时候成的风水大师?还别说,这个地方有山有水,看起来真的不错。要么,今晚我们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多吉早已脸涨得通红,眼睛瞪视着加央,但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反而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满足感。
林子里很是幽静,好像是从来都没有人涉足过。树梢似乎始终萦绕着缕缕白色的轻雾,使得整个林子若隐若现,朦胧无形,增添了几份神秘。
越往里走,才渐渐看清楚,这里的地势低洼,并且被群山环围着,没有空气流通,雾气久留不散。我常在山中走,深知这样的地方看似美丽,常会有瘴气凝聚于此,是不宜久留的。
我看到了一处向着阳面的断崖,崖壁上不时有鸟在飞起飞落着:
“加央,顺着那个缓坡过去,我们在山上住宿吧!”
加央有点茫然地看着我。多吉突地勒马转身,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都怎么了,好好的地方不住,偏要去一个不能遮风避雨的秃山头。莫不是有病吧!”
“我就是怕生病和丢命,才不敢在林子里住的,没有风的地方,特别是象这种潮湿的山林,多半会积有瘴气,极易伤人。”
我这么一说,多吉不再言语了,样子很是失落。看着多吉,感到实在有点难过。心想,这也许是他吃理的个性带来的痛苦吧?于是,我赶紧称自己也是根据以往的一些体验做出的猜测,并不一定准确,只是身在野外,想得多一点,防着不测罢了。
果然,多吉听了,一扫满脸的不快,话又多了起来,并且自告奋勇要去林中查看一番。对此,我没有阻拦。一来,我觉得应该到林中去看看,有没有需要预防的潜在危险;二来,也是该给这个热情好动的多吉一个台阶下来的时候了,不能每次都否定他,让他的自尊一次一次地受到伤害,这样下去他肯定会受不了的,会觉得跟我在一起不舒服,即使以后我做得再正确,他也很难配合。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简易的防毒面罩,抛给了多吉:
“戴上它!”
多吉走后,我和加央并没有收拾东西休息,依旧坐在马鞍上,在望远镜里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多吉。加央还在对讲机中不时地问着情况。
半个小时过去了,多吉始终说是正常。一个小时过去了,多吉还是说着正常……
我突地意识到这种正常背后有点极不正常。慎重地吩咐加央:
“你在这里盯着,我去看看多吉!
每次我感到危险在即的时候,都会用这种严肃的表情和语气。加央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似乎知道在这种时候无需多说什么,除非摆出足够的理由来。
就在我要策马冲下山谷的那一瞬间,看到多吉从林中飞马而出,张开双臂,像一只雄鹰,从谷底沿山坡滑翔而上。
“你们快过来看看吧,这是什么东西啊!”
多吉大叫着,向我们飞冲过来。马还没有站稳,就急急忙忙地把一块兰玛瑙石伸到了我的面前:
“林子里有一个高台,好壮观,上面有很多这样的玛瑙石。”
这块玛瑙石玲珑纯净,颜色浓而均匀,比祁连山中见到的那些还要精美。在阳光下依旧能隐约看到那些蠕动着的蛇影。看来,这又是我们和兰色玛瑙石的一次缘吧!我多想把这些所有的缘都收集起来,连成一条线,最后勾画出一个神秘是轨迹。可是终究也没能够如愿。
一进林子,这里的一切颠覆了我宝贵的经验。不但没有一丝瘴气,而且空气的含氧比其他地方还要充足许多,令人有一种倍加清爽的感觉。幸好刚才没有把话说死,不然现在该红脸的就是我了。
“我把这附近都看过了,没有别的什么,只是长着许多的野生蘑菇。”
多吉还在不停地介绍着,我警觉地看看四周:
“蘑菇”
多吉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别那么紧张好不好!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是草原的儿子,蘑菇有没有毒,不用眼睛看,就是闻,也能够闻得出来。”
是啊,我怎么竟然忘了,多吉和加央确实是从小就吃蘑菇长大的草原牧人。
“嗯,我只是担心罢了”
我只能用这样的说辞掩盖一下内心的尴尬。
看来,今晚的饭菜肯定是一顿蘑菇“宴”了。野炊是多吉和加央的拿手戏,我立在旁边也实在有些多余,还不如趁天色还早,去看看多吉所说的那些兰玛瑙石。我觉得,这些兰玛瑙石总是会给我带来奇遇的。
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祭祀台。从陈旧的程度看,绝对在五百年以上。石条的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黄色的土沁,表面经过长年累月的风雨阳光而变得浑圆不见棱角。
登上祭台,看到在台的中央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兰色玛瑙石。最大的一块估计有效直径在一米左右吧,其上有用隶书阴线刻的“天狼台”三个字。旁边还有一行小楷书——骊靬县令克拉苏.卡尔于庆元二年立。
自古以来,对骊靬县的消失就是一个谜。现在这个祭台上两行简单的字,可以毫无疑问地告诉了我以前的传说没错。骊靬人当年是在天狼人的帮助下来到了这里,并且还标明了骊靬人消失的具体时间,即公元1196年。这是一个天大的发现,传出去会让考古界乃至整个历史学界引起一场风波。
我小心地将每一个字上的尘土清理干净,拿出微型照相机,从不同的角度拍了许多照片,然后又做了几张拓本。有了这些,感觉骊靬的事一下子从空洞虚无的传说变成了伸手可触的现实。让人精神倍增。
接近傍晚的这段时光,是最宜人的。炽热渐渐退去,丝丝凉爽的微风吹来,心境似是也被这自然的韵味所染,变得极为宁静安详。我想,下一步应该把注意力重点放在眼前的这块土地上,弄清楚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掀开骊靬的神秘面纱。到那时通天门的事情,也就会不攻自破。至于那个天狼星,问题太过重大,不是我该想的事,只能完全靠运气了,能知道多少算多少吧。
四周已开始朦胧起来……
“开饭了”
多吉又在拉着嗓子大叫着。显然这是在叫我。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能闻到越来越浓的饭香味了。
多吉说的真没错,他从小生长在山谷、林区、草原,对这类地方太熟悉了。即使不带任何东西,也饿不着他,并且还能吃到家里根本见不到的美味。
一盆鱼头炖蘑菇,一盆烤鱼,还有一个蘑菇炒野菜,外加一大盆肉片。真是太过丰盛了。
多吉见我盯着饭菜看着,笑嘻嘻地站在我对面:
“怎么样,还算满意吧?”
我怎么会不明白,多吉就是想让我夸赞他几句。也罢,该让人得到的就应该送给别人,这样人家满意自己也能够落下一些实惠。于是,我无不感叹地说:
“确实不错,如果没有多吉,现在恐怕就是一锅烩蘑菇了。不,对蘑菇我不熟悉,还真不敢随意去吃,只能做一盆纯天然的野菜汤了。”
多吉也许觉得我夸赞有点过了头吧,讪笑着:
“没那么悲惨吧?最起码还有这小溪中的鱼可以吃的吗!”
“那倒不一定,捕鱼也是一项技能啊!”
“那当然。”
多吉的表情透出浓浓的满足,自豪地接着说:
“来,趁热尝一下,味道怎么样?”
……
夜里,一阵雷鸣。外面已是电光闪动了。一束兰光直刺祭台而去,照映得周围呈现为一片淡蓝色的世界,增加了几分鬼魅的气氛,让人觉得寒气森森。
天快亮的时候,一切才又归于平静。太阳依旧慢慢升起,仰头仍然是一幅蓝天白云的画卷。
我猜想,昨夜的那股兰光并不是寻常的闪电,肯定是与祭台上的那些兰玛瑙石有关,会不会又有什么奇迹出现了。我也顾不得跟加央他们打一声招呼,更来不及洗漱,径直急急向祭台奔去。
不出所料,那块兰色的大玛瑙石依然还在,只是不断地闪动着幽光,里面似有跳动着的蛇形光波。我不敢去触摸,怕被这神秘的兰光带到更远更未知的空间。现在我只想知道骊靬的事情已经足够了,不想揽的太大,怕过于沉重,承载不了那么多的负荷。应该把那些不属于自己担负的东西放下一些,留给后来的人吧。我认为这样做并非自私,而是一种自知。
我不敢在祭台停留过长的时间,真怕哪个贪念的心魔冲破自束跳出来,好奇地驱使我伸手摸向这块兰玛瑙石。于是,匆忙转身,再也不敢多看一眼,就往回走。
我们再次催马上路了。太阳的强光烤得所有的植物都无精打采地低下了头。马已经是汗水盈盈,嘴角粘着白沫,不停地甩着头,打着响鼻。
多吉天性爱马,看了一眼:
“太热了,休息一下吧!”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勒住马:
“这是借来的马,弄病了,怎么还人家。多吉说的不错,先休息一下,没那么急!”
多吉非常高兴,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而后下马,自顾找树阴下休息去了。
太阳一偏西,气温就马上开始回落了。我们借助天气适宜,继续行程。其实,赶着去哪里,心中确实没有具体的目标。只有一个向着东方的大致方位。
不知道多吉什么时候立马站在了一个高岗上,冲我和加央大喊着:
“那里好像有一片果林!”
登上岗顶,向东望去。在越一公里远的地方,果然似树林。三面有高高的山崖,树冠上仿佛有淡淡的水汽,有一丝说不清的异象显现着。
我瞟了多吉一眼,多吉像是才从呆望中猛地清醒过来:
“你看那果林,还有那山形,分明就是我们第一夜住过的地方!”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确实觉得那林子有些熟悉。但是转念一想,怎么会呢?我们是一直在向东而行的。我不得不拿出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来,越看越感到正切无比,令人心跳开始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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