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不偷,怎么也没想到,笑梅还是处女之身。
一番缠绵后,老大心中形容不出是什么感受,激动不已,兴奋莫名,愧疚不宁,忐忑不安,等等情感,互相交织。
事已至此,他只能在心底,暗暗发誓:这辈子,永远要爱护,呵护这个小妹!
笑梅心中汹涌的情爱堵塞,被老大疏通后,心情舒畅,倒是羞涩,兴奋大于不安。
两个一夜恩爱过后,忽然变得说不出的默契,觉得任何话,再都不用多讲,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一大早,老大与笑梅早早起来,在鹿山路一溜早餐摊上,找了家大饼店,用大饼裹油条,就着豆浆,吃了后,兴冲冲地开车回老家。
鲜红色的小轿车,在弯弯曲曲的,李家岙村前的泥道上行驶,显得十分醒目。
道路忽然变得狭窄起来。
泥路中间凸起,两边凹进,并不平坦。
老大紧握住方向盘小心翼翼地,伴随着起伏不平的路,只能慢慢往村口开去。
快到村口那道弯道处时,一辆交叉装满木材的方向盘拖拉机,正突突突,隆隆隆地迎面驶来。
这下好!原本狭窄的泥路,无论如何,没有办法两车交汇而过。
老大只得停住车,挂上空档,拉起手刹,打开车门,下车去查看路况。
对面方向盘拖拉机,突突突突地,也停了下来。
从狭促的,几乎看不清里面的副驾驶室里,钻出一个青年男子。
只见他身材修长,神情清秀,三十零点年纪。
正笑嘻嘻地向老大走来。
老大李不偷,从乡下很不多见的小轿车里下来,气度上自有一股子威势。
但不知何故,无论从身量,穿着,相貌,气质等等,都堪称上游的老大李不偷,和这个从小山垛似的,连驾驶室都几乎看不清的拖拉机上,钻出来的青年男子一比,老大自信满满的感觉,一下荡然无存。
尽管对方的衣着扑素,头发甚至有点凌乱。
可两个相逢,那青年毫无侷促的神态,更无哪怕有一丝的惭色,一切显得那么的淡定从容。
只见他来到老大跟前,拿眼似乎不经意地,往老大的车上一扫,随即笑哈哈地对老大说:
"喔哟哟,真的是巧!兄弟是李家岙村里的吧?来来来!我来指挥拖拉机,慢慢倒回去,我们倒退着,欢迎李家岙的俊杰回家!"
老大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看看自己身后的路,就笑着说声劳驾,回到车上去开车。
那青年回身,低头跟拖拉机手,大声地吩咐几声,然后站在驾驶员那一边,慢慢腾腾地指挥:
“倒!倒!左点!左点,好好!过了,右!右!??”
非常小心地,指挥着拖拉机往回倒。
短短的几十来米泥路,拖拉机倒退着,还没有步行来得快。
到后来,村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多人都过来,帮忙瞎指挥。
倒让拖拉机手,听得云里雾里,没了方向,反而险象环生。
终于在大家的热心,好心却并不见得有效的帮助下,一大车载满大小木头的拖拉机,有惊无险地退到了村口水塘岸边,可以容车交汇的地方。
那青年跟老大打声招呼后,重新钻进拖拉机,隆隆隆隆地,摇摇晃晃的乘机而去。
老大把车停到大树下一块不是很大的空地上。早有自己三弟不赌老三,和一大帮乡亲上前招呼。
老大和笑挴下得车来,与兄弟并一大群围观汽车的乡邻招呼过后,见这块原本不十分宽阔的场地上,正非常热闹。
有村民在卖树和青松毛。有两拨人,这边用磅称,称刚从山上砍来的树,大都是松树和一些杂拉树;那边是用称扎勾,称青松毛。
两边都是一个人称重量,一个人记斤量,名字。忙而不乱,一派忙碌景象。
老大奇怪地问兄弟:"老三,这么早,村里已这么热闹,什么情况?这些东西,是不是刚才那年青人的?这青年是谁?好大一股气势。"
不赌点点头,说:
"大哥,你可能还不知道,刚才那青年,就是分田到户后,近几年三界江对面,有名的办厂能手,人称南枪手的朱三雄。"
老三陪伴大哥和笑梅,一边往爹妈住着的老家走,一边说爹妈早已经准备好,就等你们。
然后边走,边介绍起刚才那青年,说:"大哥,眼下,整个三界,也有许多企业办起来了,几百家吧!这已有人在传,最有名气,最能干的办厂,或创业好手,有两个半能手,号称两个半枪手。其中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南枪手朱三雄。另外一个半,听说都是办煤气灶厂的。那个北枪手叫什么,我一时叫不上来。我兄弟小峰,原本上班的煤气灶厂,那个厂长,好像是半个枪手。
这个朱三雄,说他是枪手,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其实是说他做生意,那叫一个精,看商机那叫一个准,每做一件生意,跟神枪手一样百发百中。
我跟他没有直接交谈过,一两次间接的接触下来,觉得他不仅学识渊博,笑吐风趣,看问题,评时政,谈政策,那真的是透,快,准,精。可惜小峰不在,若是小峰在,一定也崇拜。反正我还没有见到过这般人材。那叫一个服。"
老大听了,好奇地问:"哦!要我老三服的人,还没有几个呢!想不到改革开放还没几年功夫,三界这么小的地方,竟都出现惊世骇俗的风云人物?前几日听老二讲,三界还有一龙二虎什么的?小峰那天出门去寻小妹,小峰就亲眼看见过一个人,在这种秋凉天气里,和身连包的,半夜里敢横游曹娥江!这事你也在?"
不赌说:对!大哥,真有这事!那天我刚赶到江边,就听得″扑通″一声,一个大汉连衣跳进曹娥江,这一年多来,我听说江对面有个翻江龙,一身好本领,我怀疑那天跳江的就是翻江龙!"
兄弟俩边走边聊,带着笑梅,不一刻就到家。
和寿,小英,连同巧巧,早已等着。大家见面,简单客气几句,就拿了几只行李包,当即返回到村口,坐上车,马上出发。
一路上,老大继续问兄弟:
"老三,刚才那青年,木头买去干嘛的?"
"噢,是这样??"
原来,那青年买木头,是去做打稻机用的。
随着分田到户政策的全面落实,这个叫朱三雄的青年,敏锐地预料到,广大农村,打稻机的需求量一定惊人。
当时,朱三雄高中毕业后,通过招聘考试,已当上了镇水利农科员,基本算是捧上了铁饭碗。
谁知分田到户后,他却主动向镇领导申请,去乡镇企业上班。
放弃铁饭碗,甘愿冒工资都发不出风险,要求去制造业小厂当厂长。
镇里领导,原本对这些年,发五风似的,兴办起来的乡镇企业,毫无起色,十分担忧。
如今有人主动请缨,自然是一口答应。
朱三雄走马上任后,马上把制造厂的主打产品换掉,专门做起打稻机。
这在当时,导致不少人的议论,猜疑和讥讽,引起了不小的振动。
因为刚刚分田到户,离收割水稻还有几个月时间,谁能保证这打稻机,一定卖得掉?
这风险冒得太大了。但朱三雄顶住各方面压力,硬是让只有十来个职工的小厂,所有人出动,加班加点地,专做打稻机。
他坚信自己的决定,凭着能把死了的,都说得活过来的奇妙口才,让底下的员工,居然出奇的相信他。
甚至甘愿几个月,都不领工资;并且全厂员工齐心,自觉自愿地,私人集资,为集体企业做周转资金,去买原材料。
这又在当时引起不少人的好奇,关注。
朱三雄呢,他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居然从各处欠来钢筋,铁板,木头,等等,打稻机的大多数配件,用整整三个月时间,通过内部员工,多劳多得的计件制,硬是赶造出了两千台打稻机。
分田到户后,农民第一次收割自己田里的水稻,各地都大丰收。
原本用稻桶"哦吆!吆哦!"地人力甩打的,不仅十分费劲吃力,更是相当缓慢。
朱三雄适时推出一款双人打稻机,两百元一台。那效率,那轻便程度,不止要提高几倍,因此当然大受欢迎。
二千台的机子,不到十天,几乎是活夺活抢,一销而空。
并且还有许多农户,提前预定。生产计划,满满地排到一年开外。
小小的一家乡镇企业,当年就突破50万元的产值,净利润竟有二十来万。
这在全县,甚至全省,都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朱三雄一下子出了名。
老三介绍到这里,老大佩服得不住点头,不过又疑惑地问:
"现在买去的木头,都是刚从山里砍来,还是活的,潮湿的,这怎么能用?"
老三笑着说:"
大哥,这个朱三雄,毕竟是个奇人,他的想法绝不一般,不仅超前,而且点子多。他把木头买去,按尺寸锯好,听说居然用土办法,叫人打了个大大的土灶台,把木头塞满大灶头里烘,把木头里的水分烘干。
这样一来,不仅木头不会开裂变形,还能起到防蛀作用??"
老大一路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一路津津有味地,听兄弟讲朱三雄的许多传闻;又偶尔陪爹妈,巧巧聊聊天。
大家都十分感慨,说这样真好,不仅木头价格节节上去,顺带着柴草都行俏起来,连青松毛都从2分一斤涨价到8分,让老百姓得到了大实惠。
兄弟俩和巧巧,兴奋不已地议论着:
这都要拜邓爷爷,托他老人家的福,搞起了改革开放。
农村里,生活水平越来越好;新房子越来越多;家家户户不仅不用担心吃和穿,反而已经开始相互攀比,谁家吃得好,穿得好;住得高大宽畅。
那自行车,原来全村的只有两户人家有,稀奇煞金贵煞,早如今已不稀奇了,几乎家家都有几辆。
连那摩托车,都开始渐渐流行起来。
现下,村里已有好几户人家,都有电视机了;前些天,村里一后生哥讨老婆,新娘子嫁妆里,听说嫁来彩色电视机呢!
这样下去,真的要超过美了国噢?听说那里每户人家都有小汽车的呢!……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笑梅,听他们议论得这么兴奋,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心里想:
“这又有啥稀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