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县令乘着小船到了距离最近的一艘铁甲船下。
渔民停下了船,姚怀祥抬头看看,看清楚了森然的火炮还有船头上站满了黄头蓝眼的英国兵。
姚怀祥顿时慌了!洋船上的洋鬼子军容齐整,他们个个年轻力壮,手里都拿着崭新的洋枪。他再看看船身上,船身上横着几十门比自己的腰还粗的炮筒,那炮筒乌黑油亮,经阳光照射,折射出刺眼的光亮。
姚怀祥悄悄抬手擦了把脑门子上浸出来的汗水,心中暗想:“我的亲娘呀,洋鬼子真要是开了炮,屁大的工夫便能将定海城泥堆砖砌的城门楼给打个稀巴烂。”
看看眼前的侵犯者,再看看身后的定海城,姚怀祥突然一阵难过,接着悲由心生:“唉,早知今日,我当初为什么不安安心心地在家种田?非得考他娘的什么功名,混到半截身子入土才混到这七品县令,如今洋鬼子来了躲又没处躲,打又打不过!唉,只好硬着头皮更这些不讲理的蛮夷拼命了。”
正好英国海军司令伯麦在这艘船上,这个家伙生得人高马大,脸比驴的脸都长,他冲着下面的姚怀祥招了招手,嘴里喊了声:“哈罗!”
姚怀祥没好气地说:“哈你妈的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伯麦问道:“我们是大英国海军,你是什么人?”
“我是定海县令姚怀祥!你们到这里干什么?”
“我们借舟山停靠兵船,请县令行个方便。”
“别他奶奶地扯蛋了,朝廷有圣旨莫说兵船,就是商船都不能在这里停靠,赶紧滚蛋!”
“县令先生,如果你不听话,那我们只好动武了。”
姚怀祥听到这里,顿时觉着手脚冰凉。他咽下喉咙里的唾液,声音颤抖着说:“洋鬼子,我知道你们是因为鸦片被销毁出兵大清国,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林则徐在广州销毁了你们的鸦片,你到定海来给我较什么劲呀?”
“县令先生,不动武也行。你先把舟山借给我们用用,我们不伤害你,更不会伤害定海的百姓。另外我们的外相巴麦尊先生给你们中国的首相写了封信,如果你能代为转达的话,我们就保持和平。”远征总司令懿律牛逼哄哄地说。
“别做梦了,舟山是大清朝的地盘,又不是我老姚的私产,你们的船停到舟山,道光爷听说了非得剥了我的皮不可。”
“替我们送信呢?”
“笑话,我这芝麻粒大小的官,人微言轻,离着朝廷的高官隔着好几层,哪有胆子替你送信?再说了,我想替你送也不知道送个谁呀?大清朝有大学士,军机大臣,从来没有听说过首相,你说的首相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两件事你都不肯答应了?”
“恕难从命!”
伯麦从腰里摸出来一只怀表看了看说:“县令先生,你忒不友好。我不跟你浪费口舌了!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我们给你六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你赶快回去准备作战,到了下午伍点半我们就开始攻城。”
姚怀祥听到这里,顿时吓得浑身冒冷汗,脊梁骨起了冷风。
他见过洋鬼子的钟表,知道他们说的六个小时相当于三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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