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麦问张喜说:“你们什么时候能放人?”
张喜把嘴里的最后一块牛肉细细地咀嚼了一番,嚼碎以后慢慢咽下去,然后不慌不忙地端起红酒往下冲了冲。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什么时候放人取决于你们,只要你们前脚撤出定海,我们后脚便放人。”
伯麦说:“我刚收的消息总司令懿律这两天应该就要回来了,等他回来我便说服他将所有战船撤出定海,如果不出意外,五日后我们便撤退。”
伯麦心里很清楚,如果定海城瘟疫横生,他们又缺医少药,哪怕天兵天将在这里也活不下去,懿律最后不得不下令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我回去等候你们的消息就是了!但是丑话说到前头,你们最好别耍诈,不然我们大人等不及将他们咔嚓了可就晚了。”
“三日后,你再来我们的英国兵来就是。”
“既……既然如此,那我马……马上回去禀告大人。”
张喜觉着自己舌头根子发硬,说话时嘴开始打秃噜,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脚下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屁股蹲在地上。
站在一旁的香山慌忙伸胳膊搀扶住他。
张喜惊慌失措地抓住香山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问:“小哥,我这会觉着头晕脑胀,肚里如同烧着了的火炉子一样,你快告诉我洋鬼子是不是给我下毒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香山看着这个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般的小个子突然多了几分可爱,便安慰他说:“老张,洋鬼子的酒喝在嘴里绵软,但是后劲十足,你刚才象饮驴一样狂喝猛灌,这会酒劲上来了。”
“那我为什么肚子也难受得要命?”
“你吃了那么多半生不熟的牛肉,肚子不难受才怪。”
张喜这才放下心来。
伯麦等人将张喜送到大堂门口便收住了脚步,吩咐通事和香山将张喜送到城外的船上去。
香山一边搀扶着张喜往外走,一边低声告诉他说:“老张,回去告诉伊里布此时不应该和谈,应该一鼓作气大举进攻才对。”
“小哥,你这是何意?要是咱们能打得过英国佬,我何必费劲巴拉地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来跟他们讲和?奶奶的,比楼都高的铁甲船,比腰身都粗的火炮,咱们指望啥答应他们?”
“定海正在闹瘟疫,英国佬已经折磨的半死不活,如今士气低落,只要进攻,保证一举拿下!”
“瘟疫?”
张喜半信半疑地问。
正好出了县衙公堂的门,香山悄悄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值守的几个英国兵说:“老张,你瞅瞅英国兵副熊样,低垂着脑袋如同瘟鸡一样,哪里还有鸟力气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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